谷香找到自家车,武雨桥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那个小伙伴怎么没跟你一起?”
“小越有事,今天不跟我一起走。”
“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事。”武雨桥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谷香撇撇嘴,没搭理他,明显是对她的言语有些不满意。
武雨桥没听到答案,心里痒痒的,有不好意思拉下脸来问,清了清嗓子也没换来一个眼神,也就不再作声,懒懒散散的开着车,目光不时的从小妹妹身上扫过。
“冯先生,吴女士,冯宇,你们好,久等了。”何清越笑眯眯地打招呼。
“我们也刚到。”吴娟显然心情很好,“麻烦何小姐了,放学之后还要奔波。我们上车聊。”
见冯宇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无悲无喜,吴娟有些无奈。可是儿子的病情已经在向好的一面发展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呃,何小姐,我们要先去你家一趟吗?”冯喜奎犹豫的问道。
何清越笑眯眯的摇头。“不用,我跟家里打过招呼了,直接去你家就好。”
冯喜奎挠了挠头,更犹豫了,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便秘表情,弄得妻子儿子都不解的看着他。
面对三双疑惑的眼睛冯喜奎深吸了一口气,“何小姐,冒昧的问一下,我们不用取你的药箱吗?”
呃……何清越低头看了看自己唯一携带的书包,要是说药箱放在书包里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冯先生放心。治疗冯宇所需要的物品都在书包里,我上学拿药箱不太方便。”
“哦。”冯喜奎恍然,“是我多虑了。何小姐,你不要介意。”吴娟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
“没事,人之常情嘛。”何清越囧,居然把这码事给忘了。“另外您还是叫我名字吧,叫我何小姐我有些不习惯呢。”
“好啊。既然这样‘冯先生吴女士’的叫怪别扭的。你又和小宇同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们一声叔叔阿姨。”吴娟接过话头。
“好的,吴阿姨。”
总算把这茬翻过去了,何清越轻吁了口气。一偏头对上冯宇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上何清越的目光冯宇明显一怔,抿了抿唇,头扭向窗外看放学的人群。
“听冯阿姨说如果不出意外你应该上大学了吧?不知道你报的是什么专业?”仿佛没看见冯宇瞬间攥紧的拳头,何清越笑眯眯的问道,就像正常聊天一样。
吴娟有些忧心,儿子心底有伤,‘那件事’在他们家就像一个禁忌,她和丈夫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即使知道总要经历这个过程,可作为父母的他们却不忍心把孩子刚要结痂的伤口撕裂开,再在上面撒一把盐。
她哀求的看着何清越,希望她能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何清越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说道:“虽然说我现在才初三,想这个还有点远,但我觉得吧人咋能没点希望呢,你知道我想学什么嘛?”
“应该是学医吧。”冯宇眼睛看着窗外波澜不惊,淡淡的说道。
“你猜的没错,我医术这么好,不学医真是浪费了。”何清越自得的说:“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用脚趾头想我能想出来。你家是做生意的,我猜你报的志愿应该也是这方面的吧?”
沉默,冯宇没有回应,目光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窗外,即使外面的景色已经换了不知多少。
就在何清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冯宇开口了,他声音不高,却很坚定。“不,我想学法律,做律师。”他转过头,看着何清越,神情郑重而严肃。
何清越一怔,然后轻松道:“法律啊,不错啊,如果运用得好它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可是,要想在这个行业中成为翘楚,除了扎实的专业知识是不够的,他更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并且不忘初心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因为在这条路上你会发现更多的不堪,这个世界肮脏的一面,人性的丑恶都会一一展现在你面前。”说到最后她的声音缥缈起来,低沉沉的,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能有多肮脏呢。”冯宇的脸上出现一抹讥讽的笑容。在他看来何清越所说的一切在他经历的事情面前都是毛毛雨。
“你会发现‘那件事’在那些污秽面前甚至都不值一提。”何清越淡笑。
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就惹恼了冯宇。“我经历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你没经历过的事情又有什么发言权?就凭你给我治疗吗!”这一刻冯宇哪里还有曾经温和的模样,他就像一头被挑衅的狮子,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撕了何清越。一双几乎要脱眶的大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小宇。”吴娟有些心惊胆颤的,一面担心儿子控制不好情绪又犯了病,一面又担心他惹恼了何清越别人又对他的病束手无策。
丝毫没有受到冯宇的影响,何清越淡淡的说道:“冯叔叔,我们去中央大街转一转吧。”
中央大街是滨城最繁华的商圈之一,当初何清越的第一桶金就是从这来的,对比此时的生活何清越也不免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拉着冯宇下车,走了一两分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定。冯家夫妻跟在两人身后,吴娟怕儿子受到刺激更大,想要上前。冯喜奎拉住她的手,摇头。
“你看到那个小女孩了吗,你看见了什么?”何清越颔首,冯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