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华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别说。”
何清越捏紧手中的信,“只有这一封信吗?”
王春华点了点头,“你很小的时候老太太打过一个电话,说以后打电话的机会也没有了,有人监视着,从那以后再就没打过电话。”
何清越哑着嗓子,“妈,我想上楼了。”
“去吧。青青,你要是想去就去看看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有个结果了。”王春华说道。
何清越没回话,转身上楼了。
信被拆开过,纸张已经泛黄了,信的折痕很深,已经有要破裂的意思了。
她小心的展开信纸,是很普通的稿纸。
清越:
展信佳!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你十二周岁的生辰,很遗憾爸爸没能参与你的成长,没能了解你生活的点滴,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爸爸祝愿你成绩优异,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一个好的体魄,健康快乐的成长。
女儿,爸爸希望你相信我,爸爸是清白的。爸爸在努力的上诉,搜集有利于我的证据,交由法庭,希望能早日与你相见。
其次非常感谢春华和庆军二人对清越的照顾,感谢你们给予了清越父爱母爱,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十分羞愧。铭璋唯有对二位报以最真挚的谢意。
最后,请相信我,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请为我加油,期待与你们想见的那一天。
父:何铭璋
何清越微微红了眼眶,拿着信又重新读了几遍,良久呆坐半晌。
她起身将压了许久了公主裙找了出来,裙子上都是褶皱,放在现在来看这种公主裙依旧不过时,属于女孩子心中最喜欢的公主裙,她拿出熨板熨了熨,然后换上。
好在当时裙子的尺码就大了些,她身材虽然高挑,肥瘦却还是能穿进去的,只不过裙摆也刚刚摸过大腿根而已。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她转了一圈,公主裙的裙摆荡起一阵阵涟漪。
她突然蹲下身子,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躺在床上,在心里想象从未见过面的爸爸奶奶会是什么样子的。
他的爸爸字迹遒劲,都说字如其人,她的爸爸应该是那种性格坚毅,特别有男子汉气概的男人。从字里行间中不难看出他人品出色,对待一直养育她的的王春华夫妇抱有感激与敬重。他是个聪明的男人,在心中他未曾提过王艳华一字半句,可想而知王艳华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呢?
她的奶奶应该是个聪慧优雅的女人,才能教导处这样出色的儿子。她应该有良好的教养,有出色的品味。
如果说她两辈子加起来还有什么能成为执念的,大概也只有‘父亲’这个词了吧。
父亲,在每个孩子心目中都有一个伟岸的形象。
他应该有伟岸的身躯为妻儿遮风挡雨,他应该是后盾,护我前行。他应该是港湾,累了的时候可以歇歇脚,接受庇佑。
在何清越的世界里父亲这个词一直是单薄的。前世他十二岁之前生活在乡下,父亲是孙庆军,诚然孙庆军对她不差,但常年在外打工,相处时间甚少。她从小内心敏感,知道自己不是孙庆军的孩子,也不敢奢求。
十二岁之后她去到莲市,父亲的角色是高志友。高志友对她轻视,不会打,但会用言语侮辱,杂种、贱人、狗养的这些侮辱性的词汇伴随着她一生。
父亲的形象一再的在心中破灭,但她知道这不是她的爸爸。她没有爸爸,也失去了母亲。
她曾追问过自己的父亲,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男人也会把她当做手心里的宝来疼。
王春华对此三缄其口。
王艳华每当这个时候就会露出讥讽,怅然,仇恨等情绪,她冷笑着看她,嘴里说出的话向罡风,割裂她的身心。
“你爸?面都没见过就叫的这么亲密,说你是白眼狼吧没说错你。”
“人家认不认你都不一定呢!”
“人家自己过好日子呢,吃香的喝辣的,你算老几!”
……
“别不知足,看清楚养你的到底是谁,谁才是你爹。”
每一次的询问换来的都是辱骂与嘲讽,久而久之她就不问了,把一切都埋在心里。
那时她满以为生父抛妻弃子,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期待。
可是如今看到这封迟来的信,她心中有一团火熊熊燃烧起来。
她总应该去看看,她有权利知道自己体内留的是谁的血。
她想去看看,她的爸爸是不是如她想象般的那样。
“喂,帮我定最近一班去魔都的机票。”她挂掉电话,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行李。
换好衣服,下楼。
“妈,我要去魔都。”何清越轻轻开口。
王春华一愣,随后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走?”
“一会就走。”
“去吧,不管怎么说,那是你的亲人,总该去看看的。”王春华抚了抚她的发丝,“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形怎么样了,你一切小心。”
何清越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下当初他们所在的地址。
这么多年过去了,王春华记得不清楚了,而且何铭璋的住址她也不清楚,给的线索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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