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救了我们?”她记得自己差点被那群摄魂怪杀死,然而有什么东西把那些家伙赶走了。
“不,是斯内普教授。”格兰杰说,“他半路上醒了过来,我就求他去帮你们……”
“他恨我爸爸,他也恨布莱克!”斯内普怎么可能会听布莱克解释事情的真相?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到这个,没想那么多……”她不该用这种语气说话,女孩的眼睛瞬间红了,“他召来的一只——我认为是一只鹿——击退了摄魂怪。然后他就把布莱克绑了起来,并让我送你到这里。庞弗雷夫人细心照料了罗恩的伤处,等他睡着后我去走廊上偷听,魔法部部长来了,他和布莱克谈过……他觉得布莱克在说疯话。我们想为布莱克作证,可是斯内普教授说我和罗恩都被布莱克用魔法混淆了头脑——他们要处决布莱克。”
处决。这一个短短的词,犹如一滴冰水滴落在脸上。哈利眨眨眼睛,感到一阵眩晕。“什么时候?”病房的挂钟显示离午夜还差五分钟。
“摄魂怪零点时分即将到达,他们要给布莱克摄魂怪的吻。”格兰杰小声啜泣起来,“我真的很抱歉,波特,我只是想帮忙……”
哈利拂开她的手。“不,这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让虫尾巴给跑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挽回了。”五分钟,五分钟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太晚了,她醒的太晚了——很快,就要失去那些她差一点点就能拥有的所有。
“并非如此,你们还有机会。”谁也没注意到说话的人是何时出现在病房里的。
“邓布利多教授!”格兰杰从床旁的椅子上站起来。
“你们现在所需要的,”邓布利多慢慢地说,他浅蓝色眼睛从哈利看到格兰杰,“仅仅是更多的时间。”
哈利只觉得茫然,格兰杰却好像已经听懂了。“噢。”她仍然含泪的眼睛睁得滚圆。
“现在,注意了。”邓布利多说,声音很低,但也很清楚,“西里斯被锁在弗立维教授的房间里,从西塔数第十三个窗子就是。但是记住一点,不能让人看见。决——不——能——让——人——看——见。”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像来时一样突然,哈利听见落锁的声音。医疗室的门被锁上了。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看到格兰杰从领口摸索着抽出一条很长很精细的金链子,哈利突然间明白过来了,她在书上见过这个东西,“时间转换器——怪不得你能同时修所有课程。”她跳下床,匆忙套上靴子,“把它借我用用,格兰杰。”
格兰杰正要把链子套上她们两人的脖子,听见哈利这么说,她似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解开链子,将计时器放到哈利摊开的掌心。“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
“你为我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要不是我把你们带去禁林,你和韦斯莱本不应被卷进来,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哈利说,“我只要等在虫尾巴逃跑的路上堵住他就好,这不难。等逮住他,我会把他带回来交给部长,布莱克就能无罪释放。”等逮住他,她要杀了这个满口谎言的畜生。哈利把这句话藏在心底,面对跟前的女孩,她甚至能报以微笑,“你看起来很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睡吧,格兰杰,晚安。瞧,已经要午夜了呢。”
计时器转完两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哈利躲开其他人藏在禁林之中,过了一会儿,看见两个小时前的自己和布莱克从打人柳的树洞钻出来,虫尾巴以人形跟在后边,手上戴着手铐。他们停下来了,是布莱克在同自己说话,他的每句话哈利都记得清清楚楚。布莱克告诉她他是她的教父,他说等重获清白,他们可以有一个家……是她那时的快乐招来了摄魂怪么?或许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都无从得知。
哈利看见摄魂怪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两小时前的自己正试图护住布莱克,虫尾巴趁机用手铐重击自己的后背。他用她的魔杖变形了,然后朝这边跑来——
“障碍重重!障碍重重!”头两个咒语都落空了,“障碍重重——”打中了!但事情还没完。“四分五裂。”
耗子尖声惨叫着倒下。
它的脖子被切割咒划开了三分之一,血汩汩流出,虫尾巴因疼痛抽搐,不出几秒胡须上都滴着黑红的血。这么小的一只耗子,身体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血。虫尾巴转动湿漉漉的眼珠看向哈利,它在用目光向她求救。他还认得出自己是谁么?若是此刻还能开口说人类的语言,这家伙又会和她说什么呢?他是不是又要拼命忏悔,祈求哈利救救自己,还是会嚎哭着恳请她发发善心,再用一个切割咒中止所有的痛苦?其实索命咒更好,让人死得更干净利落——这是慈悲,虫尾巴不配获得的慈悲。
哈利走上前去。“我原本以为,出卖我父母的人会有一对最为邪恶的眼睛,结果你根本长得没什么奇特……我承认你做人时长相确实难看,但你让我失望了,彼得,你是个可怜的怪物,但叫我失望。你说你知道错了,你不会逃跑——彼得,你不该向我撒谎,更不该向我求情,因为我从不遗忘。”她对虫尾巴说,“我不会宽恕仇敌。”
哈利就站在那儿,看它颤抖、痉挛。血汇成一小滩后,耗子终于还是断气了。是的,这只是一场叫人遗憾的意外。她在追捕时不小心误伤了变形后的彼得·佩迪鲁,等她把他变回人形,竟然已无法挽回他的生命。哈利蹲下身,念出西里斯对虫尾巴施过的那句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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