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娘跟阿爷上山给你采药去了,约摸着晌午的时候会回来,她看到你醒来,一定会很高兴。”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眯着眼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容姑娘……
应该就是容初了。
听了阮惜雪的话,李景恒莫名安心了许多。
“对了,小哥哥,还没跟你介绍呢,我叫阮惜雪。”小姑娘清亮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李景恒愣了愣,抬头,看着阮惜雪,却并未出声。
不过阮惜雪丝毫不在意,继续道:“我知道你叫景恒,容景恒是吧?”
“……?”容景恒,那是什么?李景恒微微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说个不停的阮惜雪。
“容姑娘说,你们姐弟俩是在探亲的路上遇上了劫匪,劫匪将你刺伤,容姑娘没有办法,才带你来了这边求医。”阮惜雪说着,看着李景恒的眼里露出几分怜悯,顿了顿,随后又道,“不过没关系,我阿爷医术绝顶的好,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从阮惜雪的话里,李景恒得知容初隐瞒了他们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免得给别人负担。
只不过……
李景恒回忆起猎场那夜,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彼时谢相所派的杀手冲入林中要对皇帝下手,那时他早有准备,护着皇帝躲过致命一击,而守在林中的侍卫听见声响也纷纷向这边赶来。
他在宫中朝廷并无势力,与谢怀裕谋划这么一出也不过是为了以此得到皇帝的重用。
这批杀手失手后纷纷撤离,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可就在这时突然又一批杀手出现。他原本担心皇帝有危险,不想这批杀手竟冲他而来。
在这番的打斗之中,他身受重伤,跌落山崖。
李景恒不解,是有什么人想要他的命吗?
“……小哥哥?小哥哥!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啊?”
阮惜雪叫了李景恒好几声也得不到回应,实在没办法了,抬起手来在李景恒眼前晃了晃,扬声又道,“景恒哥哥!”
“什么?”李景恒猛地回神,看向皱着眉头的阮惜雪。
好不容易得到李景恒的回应,阮惜雪不满地嘟了嘟嘴:“什么嘛,想什么这么入迷,人家问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李景恒:“……”
一上午就在阮惜雪的唠叨中过去,李景恒有些受不了这聒噪,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家,他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直到正间传来熟悉的声音。
“阮爷爷,这些草药就放这吗?”
“这几日真是打扰您了……”
听到容初的声音,李景恒猛地打起精神,一双幽暗的桃花眼中,瞬间便有了光彩。
阮惜雪见李景恒这样的神色变化,不乐意的瘪了瘪嘴角。
容初按阮爷爷的吩咐,将才来的草药分类放好后才向李景恒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见李景恒坐在榻上望向这边,面色较之前好了许多,容初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算落地,真是万幸,人看起来没有大事。
容初难掩心中激动,快步上前来到榻边蹲下,抓住李景恒的手,关心道:“阿恒,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姐姐了!幸好你没事,不然姐姐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之前来时编了个谎话应付阮家爷孙,如今在人家面前,还得演得像一点。
容初没看到李景恒抽搐的嘴角,自我感觉良好,她觉得,她这假哭,定是演出了精髓。
李景恒没料到容初会来这一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他只知道握着他手背的手细腻温暖,让他竟舍不得甩开。
等等,阿恒是什么称呼……
李景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容初对他的称呼换了一个,耳根处顿时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姐……姐……”李景恒别扭地配合容初,“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容初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李景恒应该是想与她说坠崖的是,于是转身对一直守在后面的阮惜雪道,“阮妹妹,你照顾了阿恒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阮惜雪不傻,听得懂容初话中的话。
不就是想让她出去嘛,真不知道姐弟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让旁人听的悄悄话。
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床上的李景恒一眼,阮惜雪这才不情愿地走出房间。
阮惜雪离开后,容初对李景恒问道:“你怎么会受伤坠崖,还是这么重的伤?那晚发生了什么?”
李景恒将狩猎那夜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容初,包括最后对他紧追不舍要他性命的黑衣人。
容初听后,也有些不解。
李景恒多少年被困庆云宫,储位争斗与他无关,权力斗争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
“会不会是谢家派来对你父皇下手的刺客发现自己失手后,想要回去给主子一个交代,才挑你下手的?”容初左想右想,也只想出这一个可能。
“不知……”李景恒摇摇头。
“算了,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容初说着,直起身来拍了拍李景恒的肩膀以示安慰,“别想太多,以后有本星君护着你。刚才就听你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容初为李景恒倒完水,重新来到他的床边坐下道:“你昏迷的这三天里,我回宫了看了下情况。皇帝对此次遇刺之事大为恼怒,下令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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