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这几天到了哪儿都被捧着,众人一口一个国舅爷喊得他周身舒泰,到了忠武侯府,被贾贵这奴才面上恭敬,言语上挤兑了一番。
其实贾贵作为大管家是不合格的,然而军中汉子,数他比较圆滑,这种圆滑还是相对而言的,到了那些世家仆人跟前,吉祥话说的干巴巴的。
尽管家仆够忠心不够圆滑,但是贾故本身比较孤僻,不喜欢和人交往,所以贾贵这个毛病在贾故看来不算是毛病。
贾琏被人捧的多了,冷不丁的遇到一个不会说话的,就记上了,带着弟弟们气呼呼的回来了。
到了史太君跟前,也不敢说其他的,只是说了贾故父子不在,史太君挥了挥手,让贾琏下去了。
史太君此刻埋怨起来大房的这一双儿女。贾琏没提前使人去送寿礼和贾迎春不往家里送信。京都中过寿都是提前了一两天送寿礼或者去打听人家怎么过寿,也有人当天送了寿礼的,只不过是显得不够亲近,比如贾故爷俩,给自己过寿从来不提前送。而贾迎春,早早的回了那边,必是早就知道了贾珹不在,忠武侯府里不打算给贾珹过寿,却想不起来给府里说一声,这点眼力劲不如探春。
说到探春,史太君倒是颇为喜欢,把鸳鸯叫到跟前,“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有个金镶玉的项圈,拿了给三姑娘送去。这些天她伺候太太辛苦了,告诉她老婆子都知道。”
鸳鸯答应了一声,回去拿了一个盒子出来,里面是一个精巧的项圈,史太君点点头,鸳鸯亲手捧着去了贾探春的房子里。
宫里面,贾元春带着抱琴从太后宫里回来,疲惫的坐在了榻上,抱琴的年纪和贾元春差不多,每日去太后跟前,比贾元春更加辛苦,回到了主殿,还要接着伺候贾元春。
贾元春拉着她,“坐下歇歇,喘口气再传膳,咱们也说说话。”
抱琴推辞再三,在脚踏上坐了,主仆两个还没开口,外边的小太监就传信过来,“今儿皇上宿在披香殿。”
抱琴赶快替贾元春打发了小太监,又回来劝着点贾元春,“披香殿的刘嫔现在有了身孕,皇上必是去看她的肚子的。”
贾元春拉了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必劝我,我也不是那十几岁的小姑娘,皇上喜欢那鲜嫩的女孩子,我到底是老了,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皇上一面,虽然有贵妃的尊位,到底是……我思来想去,让家里送一个女孩子来,早点生下个一男半女,往后也有个依靠,你说呢。”
主仆两个从小在一处,如今又在宫里许多年,抱琴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然而操作起来更加麻烦。
“如果娘娘想要抱养一个孩儿,后宫中姿色不俗的小贵人有的是,挑个听话的,也不算难事。如果娘娘看重血脉,觉得和自个同出一脉才放心,那家里只有二姑娘和宝姑娘合适。恕奴婢多嘴,二姑娘哪儿不合适,宝姑娘……跟娘娘虽然是表姐妹,一表三千里,还不如收拢一个在宫里挣扎的贵人来的方便。”
贾元春承认她说的对,但是又放不下这个想法,“让本宫再想想,再想想。”
贾故最近公事上不忙了,休沐的时候拉着贾赦一起喝酒。如今天气冷了,两个人也不愿意出门,在贾故的书房里,支着酒桌,烫着小酒,喝的晕晕乎乎的。
“最近你们府上有什么稀罕事吗?”贾故醉眼朦胧。
“故弟不厚道,是问问我们府上有什么稀罕事让你大笑一场的吗?”
“哈哈。”
“跟你说说也无妨,我们家最近的大事是给娘娘寻找些用物。”
“用物,宫闱之间可是禁止夹带的,别说,我最近觉得太闲了,肃清这股子歪风正是时候。”贾故真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贾赦目瞪口呆,才想起来双胞胎弟弟是个守卫宫城的头头,肃清夹带本就是分内之事。他自己摇了摇头,“王氏听说如今在佛前许愿,求佛祖赐下一个皇子给宫里的贵妃。”
贾故心想,没皇帝,贾贵妃自个没办法生个儿子出来啊,抿抿嘴也就不拿这个说事儿,毕竟皇帝愿意睡谁,是他自己的事儿,做臣子的拿来说嘴,闹不住将来被皇帝收拾了。
转了话题,“贾老二如今算是心想事成了,还在天天在家教孩子吗?”
贾赦摇了摇头,“如今上门的人多了去了,贾老二日日忙着迎来送往,已经想不起来管教儿子了。”说完破觉得落寞。
贾故知道他这是被贾老二撇开了心里难受,如今贾元春成了高位嫔妃,贾赦再也没机会翻身了,就算过几年史太君过世了,贾赦也拿不回来自己的家主之位。他自己就旧话重提。
“我在城里有座院子,你带着侄儿住进去,咱们离的近一些,我不忙了也去找你。”
贾赦低头想了想,“还有老太太呢,我就这么搬出来了,跟被驱逐出来有何区别?说到底,荣国府到底是家。”
“没贴心贴肺的人那也不过是一套房子。你带着琮儿出来,好好教他,日后也做个老太爷,不比这样好。”
“故弟别劝我,我是不会搬出来的。”
贾故就喝了一杯,心想现在不成,往后几年被贾老二逼到墙角了,自有搬出来的时候。“现在不说也行,等几年宫里的贵妃有了皇子,那府里还有你的下脚的地方吗?”
贾赦的脸色不好看起来,贾故看着他的脸色斟酌着是不是要再刺上几句,门外就传来贾琮的声音,贾故就知道今日算是功亏一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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