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你们家将军,他的心意我已收到,只管让他在海边安坐,不必理会中原这是是非非。若是有人去拜访,说了些什么,也请他不要当真。”
来人没有停留,听完这些话当即就走。贾故也没了去找贾赦的兴趣。
他提的那袋子珍珠,回到书房,把袋子抛在书案上。转了几圈之后问跟着进来的贾贵。
“王子腾最近如何了?”
“正在谋求着进京。侯爷,他若是进京,必定和咱们一争高下。”
“这就是打蛇不死的坏处啊,要是十年前,我必定弄死这人了。他可是贾老二的依仗,想着把他弄出京去,贾老二自然会知道一些眉高眼低,依着眼前的事情看,突然离了史家和王家,贾老二还是胆大包天。”
“恕小的说句实话,他这不是胆大包天,他这是自掘坟墓。把亲戚又得罪一遍,又摆出一副可怜模样,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久而久之谁还信他。这次王子腾谋求着回京城,四处托人找关系,就是没有求到荣国府的门上。”
贾故没当回事儿,“他能不能回京,那可不是吏部说了算的,先是过了皇上那一关,但是有我在,我会让他轻松的回到京城吗?”
“小的自然信侯爷的手段,现在不只是他想着回京城,史家的那位侯爷也想着回来,他们两边一起托人,咱们?”
“朝廷又不是咱们家开的,史家的人想回来就回来吧,再说了,当年两位史候,其中一位外放出去也不是得罪了人,只不过是为了躲羞而已,要是他们家和卫家没有和解,卫家自然会在里面下绊子,不过现在两家又成了儿女亲家,卫家不出手谁还拦着他回来”。
“那咱们怎么办?”
“看着,到了关键时刻再下手,这好比当年在北地,昔日几个部落混战,咱们朝廷的兵马隐在一边,等他们自相残杀完毕之后,咱们再跳出来,不仅可以坐收渔利,还能白白到手一份大功劳,道理是一样的道理。”
贾贵点了点头,贾故又说。
“其他地方不说,单单说兵部就分成了几派,咱们北地一系人马现在是兵强马壮,我守着宫门,三位老帅轮换守着城门,还有两位将军在城外节制大营,说白了,如今势力已到了顶点,其他派系自然是看咱们不顺眼。王子腾这人从来没临过战场,这种人朝廷中也有许多,大部分都是勋贵之后。还有一些上过战场,混过军功,靠不了自己,靠的还是父兄,这种人也大有人在,要说里面权势最重的几位,当属那几位异姓王。就目前来说,分了三大派系。
能压制咱们的也就是王子腾他们那一系,没去过战场,但是平日里面也能训练士卒。凭着家传渊源,就是有一日上的战场,也不一定是脓包。皇上此刻也倚重他们,为的不过是平衡二字。所以说王子腾早晚必定会回来。我当时不能一下子弄死他,也是因为如此。
至于那几位异姓王,别说皇上,就是宗室里面那些老王爷们,也会想办法慢慢的消弱他们的兵权,最后把一群老虎养成一群绵羊。只是这些人千万不能沾,沾上必定招了皇室的忌讳。”
“咱们北地的人向来不愿意跟京城这些权贵们来往,说点难听的,他们都笑话咱们是土包子,说咱们在北边儿吃沙喝风,没见过中原繁华,也不知道规矩。”
贾故笑了笑,玩着的袋子里的珍珠,“这些话可从来没有人在我跟前说过,想必咱们将门的那些孩子没少受他们勋贵家的白眼,这个不怕,这年头谁拳头大听谁的,几位先帝没能把军权收到手里,咱们皇上就是玩儿太多的招数,也不能奏效。
只是这会儿谁也不愿意做乱臣贼子,皇家的德行还在,都愿意拱卫江山,我是真心实意盼着皇家的德行长长久久”。
毕竟谁也不愿意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
至于马上就要发生的叛乱,只要不把自己那傻哥哥卷到里面。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若是京中有变。到时候只要守着宫城不陷落,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劳。
“你说你要把琮儿送到哪儿去?”史太君看着大儿子,远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酒味。不用想不是在家和小老婆喝酒,就是跑到了那边侯府里面又喝上了。
“送到金陵老家去,他哥哥珹儿如今在金陵为官,先让他去学些本事,知道些人情世故,加上南边儿那边好老师又多,到时候既长了学问,又长了见识。还请老太太放心,到时候三年一过把他接回来参加大考,咱们家必定能出一个进士。”
史太君听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些,老婆子心里面也受了一些安慰,只是你别忘了,现在顺天府大牢里面,还关押着咱们老家的人,把琮儿在这个时候送回去,怎么跟老家的人交代。”
贾赦心想“,交代什么?我把儿子往侄儿那边一放。谁也不见,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堵着我儿子不成?”
贾赦是绝不会让贾琮留在京里面,特别是知道了贾老二那家伙不干人事。他这会儿胆小,被吓得冒出一种念头,那就是能逃出去一个儿子,就逃出去一个儿子。把小儿子放在金陵,到时候真的是东窗事发,全家逃不掉。只需要让贾珹给他换个身份,一辈子隐姓埋名,也能留下一条性命。
“老太太,不如您派一个心腹去江南,好好的跟老家人们说说,远的不说,只告诉他们,咱们尽力了。再说了,当初献美女和屏风,咱们都不知道,如今出事了,咱们想保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