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饱受惊吓的老臣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还有荣国府。
他们家也借了银子,太上皇让人捎话出来,他们家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要是在家里面被盗的那个时候还能说一句,家里面没有银子了。如今刚刚查抄过奴才家里,要说没有银子,别说人家信不信,就是自己家也说不出这种话。
不管是史太君还是贾政夫妻。都不想把这笔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银子交出去。贾政这几天拜访了几家老交情的人家,也非常关注这件事情。最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高高兴兴的回到家里,跟史太君说这件事情。
“想必这是老圣人年纪大了惦记着那点儿欠银。如今各位老大人们进宫了略求了求,太上皇就不说收欠银的话了。”
是太君也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这才是一场虚惊呢,不是咱们家不愿意为君分忧,只是家里面的日子过得实在是艰难,特别是三丫头她们姐弟,都还没有成家呢,要是往后没有银子给他们姐弟两个办事,那才是丢人丢到大家伙跟前了。”
一说起来三姑娘,在场的几个人都想起了四姑娘。虽然想起来了,但是每个人都不愿意说出来。说出来除了尴尬之外,也只能增加难堪。
贾政不禁多想了一些,这么久四姑娘丢掉的事情还没有爆发出来。想必不会影响到自家姑娘,这个时候赶快把三姑娘打发出去。也能找个好人家,若是四姑娘的事情被传扬出来。三姑娘再想找一个好人家就难了。
“老太太,过两日不是史家的姑娘和卫家的哥儿成亲吗?还请老太太把三丫头带出去,再不嫁人年纪就大了。”
史太君点了点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你太太那里怎么说?”
“这事儿还要仰仗老太太,王氏那边儿子会和她说明白。”
卫若兰要成亲,他是皇帝亲外甥,特别是如今太上皇还健在的时候。皇帝对那些不挑事儿的姐妹们相当大方。将卫若兰召进宫里,给了一个职位勉励了一番,赏赐了一些东西下去,就打发他们母子去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
太上皇这几天有些不舒服,虽然喝了药,但是人上了年纪,一旦有一个开头,想要治病,那就非常缓慢。
太上皇的寝宫里静悄悄的,他抱着七八个月大的小儿子躺在榻上睡午觉。卫公主和卫若兰等了一会儿,等太上皇醒了之后才进去拜见。
“娶了史家的姑娘?”太上皇仔细想了想,“也算是一门好亲事?孤女也好,没怎么正经的岳家,也没人敢求你办事”。
卫公主听到这些话有点不太好,看着太上皇的脸色,不敢接着打扰下去。母子两个匆匆告辞离开。
京城里面每个月都会有几场婚事。但是后几天的这场是今年来往宾客最多,最尊贵的一场婚礼。
贾珹成亲的时候,公主的儿子们都来帮忙,到了其他公主的儿子们成亲的时候,只要贾珹在家,他也会去帮忙。要是他本人不在家,那么他们侯府也要出面去庆贺。
最近一段时间贾故太忙,佟夫人就在成亲的前几天带着孙女去卫公主府上,坐在那里,陪着说半天话再回来。也就是那个意思到了就行,公主府里不缺仆人,更不用让她们这些做客的动手。
一群中老年妇女在一起能说的除了东家常西家短,南边儿的婚事北边的习俗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
别管人的出身怎么样,像是这些八卦,公主们也是会聊的。
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公主们和那些年纪轻的公主,没啥可聊的。等屋子里面闲杂人等不多的时候,她们会说一点点的宫里事。
“听说了吗?父皇病了,皇上和皇后连着去问了两次安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淮河知道了,她在狱中给父皇上表,说要出来给父皇侍药。”
“美得她,这一出来什么时候再进去?到时候父皇病好了,她有这个孝心在,皇上也不会再把她关到大牢里了,打的一手好算盘。从小到大她都比咱们聪明,鬼精鬼精的,远都不说,看封号,就知道她要比安阳差那么点儿,但是比咱们大部分人都厉害。”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外人也能听明白,也就是说淮河工作的食邑比其他公主都要多一些。
佟夫人心里想的会更多,淮河公主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脏水泼到自己儿子身上。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心肝,再说了,这个宝贝心肝又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凭什么要背了这个黑锅?
她心里对这件事情上心,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特意和安阳公主一路。
“我就听大长公主三公主她们说的话,说淮河公主给太上皇上表了?”
“这事儿我也是今天下午刚知道的,父皇这几天咳嗽,心情不好,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上年纪了,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腰酸腿软,太医说食疗就好”,这事儿不知道被谁传到宫外去了,偏偏专门传给了淮河。
安阳长公主接着说这件事情,“亲家你不知道,淮河公主上表之后,皇上就同意了,我估计这个时候,人已经离开大牢了。”
佟夫人把这事儿记下来,想着回去跟贾故商量一下,顾不得和安阳公主说其他的,抱着孙女告辞了。
贾故晚上在灯下眯着眼睛想这种事情。过了一会儿,他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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