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珹抽了一支箭,拉满弓,对夏至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不是人家姑娘赖在咱们家,是皇上放在咱们家的人。要是没意外,京城里面他老人家稳坐钓鱼台,对叛乱没放在心上,反而把皇子们的争斗放在了心上。”
“您的意思是,他这是在埋先手呢。”
“就是这个意思,担心最后控制不了他儿子的争斗,先把各位皇子的铁杆家里埋下钉子,你先去吩咐一下,让咱们的人把尾巴藏好,就算这次弄死了这个,还会有下个,最好是咱们自己表现的天衣无缝,要不然,皇帝早晚把咱们弄死。”
“咱们也没做什么造反的事儿。”
“这事儿你可要亲自盯着去做,咱们是不谋反,但是咱们也不忠,特别是咱们整个北地将门,早就忘了忠君这回事了。你说这么多人,一旦让皇帝知道了,早晚清洗咱们,到时候杀得人头滚滚,逼不得已,咱们也会造反的。”
夏至愤愤不平,“咱们是不忠,但是也是他们家不义,死了多少兄弟伤了多少兄弟,年年粮草不济,粮草不济也就算了,铠甲兵器也没有,最可怜的是那些死了残了的兄弟,死了的全家没人奉养,残了只能等死。年年大胜,年年死人,除了每次大胜圣旨嘉奖了那几句,好处一样没有。”
“你还没完没了是不是,赶紧的去,我随后换了衣服去会会那些暗卫。”
“大爷,花儿那傻丫头挺不错的,要不咱们把这个做了,让花儿来?”
“暗卫有几个傻得,没准人家就是让你觉得她傻呢。快去,让他们等的太久了反而不好。”
等到贾珹换了衣服之后,两个暗卫已经喝了两壶茶水了,那老妈子站起来,标准的老鸨做派,老远挥了一下手帕,“大爷您来了。”
贾珹嘴角再次抽了一下。
“你也坐,不知道这次来,你们传什么消息?”
“大爷,这次不是传消息来得,这是花儿的妹妹草儿,也是咱们的一个统领,从现在到事情了结了,就跟在您身边,不管是端茶倒水还是挡刀子您只要交给她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毕竟是上面派人,说到底也是同僚,夏至,夏至你死哪儿去了?”
夏至擦着嘴角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大爷您叫小的。”
“带着这位姑娘去安置,让家里的人招子放亮点,别冲撞了。”
“姑娘,您跟小的来。”
新来的草儿不为所动,“贾大人,属下奉命保护您……”
“姑娘,这府里还是安全的,等出门,肯定带您去。那句话怎么说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您养精蓄锐,到时候一切指望您了。”
草儿也只是低头想了想,“那好,这几日就仰仗大人照顾了。”
等草儿离开之后,那老妈子也要告辞,贾珹叫住了她,“不知道最近花儿……是不是我坏了规矩,不该问她的下落?”
“是不该问她的下落,只是大人对花儿的惦记属下给您传达,再有消息属下就来拜访。告辞。”
贾珹看着那老妈子的背影出了院子,他的另外一个小厮春分端着茶水来了,“大爷,京城里面侯爷的信件到了。再有就是今天发现有人在咱们家外边出没,想要混进来,被我们发现了,没抓住人,被他溜了。”
“信给我,多派人,左右不过那几家,了不起就是要我的命,这府里,除了我的命值得人惦记,再没人念念不忘的了。”
贾珹接了信之后,上面先是几个子女问候了自己身体,接着就是妻子写的关于小儿子如今一天一个模样,长得白胖白胖的,心里高兴,看到第二页是父母的殷殷嘱咐,最后是父亲很无意的提了一句,“汝还记得儿时玩伴否,如今在江南做游击将军,遇到了可闲聊一二。”
全信的重点就这一句,意思是整个利益集团已经把小一辈的人塞到了这次镇压叛乱的大军里面,他日领功的时候,自然要偏向自己人,再说了,镇压的事情也有他们的功劳,不算徇私。
再过了半个月,江南地界开始热闹了起来,京城荣国府的嫁妆到了,盯着码头的人特意回来禀报,说船只吃水很深,看样子带了不少好东西。
这件事就按照送嫁妆的规模来说,也真的够壮观了,装嫁妆的船一水的排开,在秦淮河上蜿蜒了很长,许多人站在河岸上盯着这支庞大的送嫁队伍,对京城荣国府的富庶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想象。
来送嫁妆的不是别人,正是贾宝玉。跟着来的还有贾家旁支的其他人,加上贾宝玉的大舅兄薛蟠。
薛蟠完全是不敢在京城里面待下去了,娶了一个母老虎,别说自己的侍妾香菱,就是多看了一眼母的,那母老虎在家就闹,她闹起来谁都招架不住。
薛太太因此卧床了几次,薛蟠也是一个孝子,一看老娘病了,操起门栓要打媳妇一顿,然而他媳妇夏金桂也是不要命的,直接撞到他的门栓上,一头一脸就是血,嚎叫着跑到薛太太的房间里,一头扎进薛太太的怀里,大声叫着“你们家有了好亲戚就看不上我们家了。”“让你儿子治死我吧,治死我了你们家还能娶个官家小姐。”“我是倒了几辈子霉运才嫁到这样的人家”
说实话,薛太太一开始是装病,后来是真的病了,被吓病的。最重要的是夏金桂不要脸,刚开始一头一脸血去吓薛太太,后来就不这样了,直接跑到街上,薛家丢不起这人,薛太太如今只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连门都不敢出,要是儿媳妇在家摔摔打打,她也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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