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性别、年岁也对不上啊!”
“放肆!”昭明帝笑骂道:“行了,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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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各路京城显贵的女眷向忠义侯府下了不少帖子,邀林氏带着傅家姐妹过府一叙。
林氏以傅白蔹先天体弱为由推了许多,今日,下人又递进来一封帖子,说是辅国公府派人送来的。
辅国公府,先皇后的娘家,也是曜王的外祖家。
帖子上书清秀的簪花小楷,字里行间都极为客气。傅白蔹抬头对林氏道:“母亲,此番邀约可推脱不得了,国公老夫人大约是想见识一下她未来外孙媳妇的庐山真面目。”
林氏挺直腰板:“娘陪你去。娘如今也是一品诰命,辅国公老夫人与为娘同品,咱们也不怕她。”
傅白蔹笑着安慰林氏:“国公府是曜王殿下的外祖家,自是全心全意支持曜王殿下,怎会为难于我呢?”
之前的四道圣旨,无疑向世人彰显了当今圣上对忠义侯的看重和信任。不论来日如何,眼下五年之内,有一个出身于忠义侯府的王妃对曜王的助力是极大的。
傅白蔹吩咐拢雾道:“你去库房取出半月前曜王殿下送来的贡缎,送去缀珍阁,请绣娘为我和母亲制两身衣裳。”
拢雾抬脚正准备走,傅广匆匆走进来:“等等!”
他命人呈上一个玲珑剔透的琉璃匣,献宝似地捧到林氏面前:“夫人,你瞧瞧。”
林氏瞪他一眼,打开匣子,晶莹润泽、璀璨夺目的粉蓝珍珠赫然出现在眼前。
傅白蔹拍拍胸口,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父亲,这莫不是……鲛人泪?”
鲛人泪,最名贵的珍珠品种,世之罕见,千金难求,与寻常的白色珍珠不同,鲛人泪呈粉蓝色。傅白蔹素喜巧饰华服,骤然见了如此漂亮的珍珠,她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傅广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我遇见一个游商,马上驮着一口大箱子,箱子里边装着这种珍珠。那游商也是个怪人,我给他多少黄金他都不要,最后还是我用那什么破字帖换得半斛。”
傅白蔹拈起一颗珍珠,笑道:“父亲,你送出去的字帖可是当世仅存的名家孤本,值钱得很呢。”
傅广摆摆手:“管它呢。反正我要这破烂玩意儿也没用,还不如换一些珠子缀在你们母女三人的裙子上。”
傅白蔹拉着傅广的袖子撒娇:“如此一来,六日后的赏花宴,女儿可要大出风头啦!”
傅广朗声大笑:“就该如此!”
“拢雾,你把这些珍珠同贡缎一并送去缀锦阁。”傅白蔹把珍珠分成两份,递了一份给拢雾:“另一份你和流云她们一人分两颗,做成耳坠子或者嵌了簪子都行,剩下的给薇儿玩。”
拢雾激动得眼泪直流:“奴婢,奴婢替她们谢谢小姐,谢谢夫人,谢谢老爷!”
小姐真好,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们这些奴婢一份,老爷夫人也很和善,比那些徒有虚名的王公贵族好多了。
拢雾暗下决心,她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一辈子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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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傅府马车停在辅国公府门口,傅白蔹扶着林氏走下马车,下人一脸谄媚地将她们母女二人迎入府。
傅白蔹心里暗暗感叹,国公府不愧是皇后母家,红墙绿瓦雕梁画栋,五步一个景,十步一重天,富丽堂皇得很。
很快到了正厅,正厅主位端坐着一位满头银发面目可亲的老夫人。这位就是先皇后的亲生母亲了,林氏带着傅白蔹上前见礼,又同正厅里的其他贵夫人互相见了礼。
老夫人很是亲昵地拉过傅白蔹的手,夸奖她模样生得好,又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带着傅小姐去花园,同玉华她们一起玩。”
傅白蔹看了林氏一眼,林氏拍了拍她的手,傅白蔹便跟着丫鬟出去了。
国公府花园。
三三两两的名门贵女聚在一起,衣香鬓影,袅袅婷婷。
小丫鬟大声通报:“忠义侯府傅小姐到!”
众人一齐望去。
傅白蔹一身水蓝色流云忘仙裙,外罩沉水笼烟纱。纱衣上用银色丝线绣了一朵朵桃花,花蕊处缀着莹润夺目的鲛人泪。
长长的黑发盘成了飞仙髻,粉晶桃花缠枝钗并扇上生花步摇点缀发间,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唇色如樱,柳眉如烟,肤如凝脂,端的容色倾城。
一个鹅蛋脸的俏丽小姐走过来,拉着傅白蔹的手:“我往日便听闻傅小姐的美名,今日一见,傅小姐果真如桃花仙子下凡一般!”
傅白蔹苍白的面色泛起红晕。
鹅蛋脸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姓宣,乳名玉华。”
傅白蔹福身:“宣小姐安。”
宣玉华亲热地拉着她与在场的名门贵女分别见了礼,傅白蔹这才发现林锦和魏初沅也在这里。
一身碧色裙衫的赵小姐指着傅白蔹的衣裙问道:“冒昧问一句,傅小姐的裙子是贡缎制成的吗?”
宣玉华笑道:“贡缎还是其次,傅小姐纱衣上的粉蓝珍珠可是千金难觅的‘鲛人泪’。”
傅白蔹瞧了宣玉华一眼,淡笑着点头。
赵小姐睁大眼睛:“原是这样的好东西,那我可得好好瞧瞧。”
宣玉华道:“前几日我父亲遇到一位带着鲛人泪的游商,只是那位游商清高得很,竟瞧不起金银之物。后来听说,忠义侯用一幅名家字帖从那游商手中换得鲛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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