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弄错了一点,布莱克先生,这不是和我父亲作对,只是帮他做出一个更好的选择——当然,对于布莱克家而言也一样。”阿布拉克萨斯伸直了双腿,然后将勒着脖子的围巾松开了那么一点,让自己看上去更放松,“您当然知道,一个糟糕的队友往往会比一个强大的对手更为可怕。因为没人知道那些愚蠢的‘自己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们总是目光短浅,注重眼前的恩怨而忽视了未来。”
阿克图勒斯嗤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在指那位女士?”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可不相信您不知道关于那位女士所办下的蠢事——魔法界至少有一年时间不需要寻找新的笑料和谈资。”阿布拉克萨斯耸耸肩,“我无法想象她会生下一个马尔福,那会是一个大灾难。而且您得承认,遗传的威力是巨大的,一个愚蠢的继承人恐怕并不能胜任布莱克家盟友的责任。”
“你忽略了你父亲。”阿克图勒斯语气平静,“他会教育好自己的继承人,而且那个女人也将不是什么问题。”
“这只是一种可能,先生。而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各种可能,您不能只想其中最美好的一种。”
阿克图勒斯突然压低了声音:“如果是那样也无所谓,我可以等,等到有机会吞并马尔福的那一天。”
“我父亲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被吓到,“他会清扫掉一切不利于马尔福继承人的障碍,或许他会抢先动手?又或者最终会两败俱伤?”
阿克图勒斯长出了口气,突然笑了:“我听说他对你用了九尾鞭?”
“是的。而且我不认为那是最后一次。”阿布拉克萨斯神色淡然,就好像话题中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你们中间出了什么问题?”阿克图勒斯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父亲是个马尔福,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对你。”
阿布拉克萨斯笑了,不是因为父亲的身份,而是因为马尔福的身份,所以才不会那样对待子嗣吗?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阿克图勒斯的逼问并没有给年轻的马尔福留下什么思考时间。
“我想大概是一些误会。”阿布拉克萨斯无辜摊手,“相信我,先生,如果我知道原因的话,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可惜的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我父亲觉得我不够优秀,也许他觉得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更符合马尔福的利益,也许他被那个女人下了迷情剂,也许……”金发少年的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他真的爱上了那个女人,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听上去这些原因都很不错。”阿克图勒斯缓慢点头,像是同意阿布拉克萨斯的话一样,“但我觉得,这里没一个是真的,你说呢?”
“我不知道,先生。”阿布拉克萨斯回答得又快又清脆,“我今年只有十一岁,奥赖恩能知道多少布莱克家的事,我就能知道多少关于马尔福的。父亲有很多事都不会告诉我,我原本以为会在几年后知道的,但现在看来——您觉得,会跟我母亲那边有关系吗?”
阿克图勒斯皱眉:“不、我不认为有关系——但谁知道呢?”马尔福似乎并不常常和显赫的纯血联姻,即使有,往往也会相隔几代后再继续。他并不是很清楚阿布拉克萨斯的母亲,只是仅仅知道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纯血家族而已。
“是啊,谁知道呢。”阿布拉克萨斯身子向后一仰,让自己能够更舒适一些,“以我的身份并不应该说这种话,可有时候我父亲的想法也……太让人难以捉摸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自保,我想您也并不一定需要知道每件隐私背后的秘密。”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呢?”阿克图勒斯眯眼转了转手中的水晶高脚杯,并不介意里面荡来荡去撞击杯壁的红酒会因此被破坏味道。管他呢,在这种时候,谁会在乎一杯酒的味道。
“联姻,还有将继续持续下去的盟约。”阿布拉克萨斯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未来的孩子必然将是纯血。他……或者她,会爱上一个布莱克的,这毫无疑问。”
“真是个不错的想法。”阿克图勒斯点头,“可我以为你会为自己选一个,而不是你的孩子。”
古老纯血之间可选择的联姻对象并不算多,尤其是在那些背弃祖先血统和荣耀的叛徒日益增多的现在,坚持绝对纯粹的布莱克家可选择的范围变得更为狭小——否则他也不会在慎重思考之后,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娶自己的侄女为妻。
而马尔福,恰巧就是阿克图勒斯所确定的那些还能够放心联姻的对象之一。虽然他不是很欣赏马尔福一贯的行事作风,但这并不是说他会否认那很有用。能延续至今的古老纯血家族,都有着不同的传统和信念,如果说布莱克家的信念是执着和纯碎,那么马尔福则无疑是圆滑世故——还有利益至上。
这没什么不好,利益是每个人都需要的,也是每个家族孜孜不倦追求的,只有当有了足够的利益作为保障,家族中的每一个人才能生活无忧。
至于那些格兰芬多所吹捧的亲情和爱情,阿克图勒斯对此嗤之以鼻,只要每个人都能坚持家族的信念和遵守传统,那么自然会培养出极为亲密的感情。但如果当中有人违反了传统——老布莱克的眼神暗了暗,那么在驱逐那些家伙的时候,感情就成为了多余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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