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之醅笑了笑:“你把希望全寄托在谈家身上?”
薄芯盯着他看,摸不清他的意思。
谈之醅:“我都不敢把希望寄在那儿,你敢?”
“谈之醅!那是你家,你别讽刺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没放希望在谈家身上,”他摊了下手,“一个生意人,薄小姐竟然不懂,靠山山会倒。而且,山没倒,你就仰望着更高更好爬的山,自己先从山脚下换路了。”
“谈之醅。”她深呼吸,“我这么想,也没错吧,你也说了我是生意人,如果你不想和我有个孩子,我是必须选别人的,有孩子我能在薄家拿到更多东西。我们谈的是合作,条件谈不拢我退场很正常。”
“所以,你选择退局了,换下家,现在怪我?”他微笑。
“我……”薄芯看他笑意不达眼底,眼神凉薄,明显是情绪不好了。
缓了会儿,最后,她拿出多年修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跟他说:“抱歉,是,是我胃口太大先退局。我们重新谈,孩子的事可以不用列进去了,我不要了。”
“薄小姐不是在和施家谈着吗?我都做好喝喜酒的准备了。”
她微笑,对他态度又友好起来,只是语气一如当初,除了利益还是利益:“施家哪儿比得上谈家和你,谈总应该明白的吧。”
他点点头:“或许吧,不过我并不想谈了,现在。”
她微顿,随即又倏然冷笑,盯着那张格外悦目的脸,冷冷地说:“谈之醅,虽然你一手遮天,但充州由得了你说不想就不想吗?天外有天,你上面还有一个谈家呢。”
“由不由得了,我说了算,肯定不是薄小姐说了算。”
“你……”薄芯想不明白他怎么忽然这么冷硬,之前谈这事他都是随心所欲懒洋洋的姿态的,现在怎么忽然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那我找,谈伯父说去了。”
“随便。”
谈之醅缓了缓,起身再出去喝酒,若无其事的,丝毫不受影响。
今晚是不打算去郊外的,以前他也很少去,基本不打扰纪笺的生活,两人的生活根本不一样,他工作喝酒应酬,笙歌燕舞,她上课备课看书,清风明月,偶尔喝喝酒,所以两人大部分时间在南钟碰面。
如今这个生活情况,是谈之醅从未,之前从未想过的。
所以他今晚也没想去。
但是到了十一点,正喝到兴头上呢,手机滴滴答答地振动。
纪笺发来消息,说:“我今晚去逛街,给你买了衣服。”
她发来图片。
买了好几件,最后还有领带,那一条普蓝色绣着细纹花卉的领带卷在她手指间,缠绕着白皙如雪的一根食指,仿佛实际上是缠在他心口。
最后她发来一句语音,他拿了放到耳边。纪笺说:“今天没买白色的,全都是你喜欢的深色系~师兄你喜欢吗?”
喜欢啊,怎么不喜欢。谈之醅觉得对她真的一丝丝,一丝丝拒绝的骨气都没有。
她买的他都喜欢,像喜欢她那么喜欢。
谈之醅放下酒杯,出门喊了司机径自去了城郊。
那一片晚上没有市区繁华,安静不少。到门口时已经快十二点,灯都已经关了。
阿姨听到动静起来,见是他问:“怎么这么晚,笺笺都睡了,明早要上课。”
谈之醅应了声,走到她那个主卧去,屋里果然已经安静得闻不出一丝动静了,姣姣月光透进窗户,女孩子呼吸淡而浅,若有似无,乖巧睡着。
谈之醅走到床边坐下,看了会儿人,最后去找了身放在这的衣服,换上过来躺下,再轻手轻脚把人抱到怀里来。
纪笺是睡到半夜翻身才发现床上有人的,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对着黑暗中那张脸又意外了一瞬,意外于他居然来了,还上床一起睡了。
后面才继续睡。
第二天她有大早课,闹铃一响就起来,谈之醅翻个身又继续睡。
大老板不想准时上班就不上了,她属实有点羡慕。
纪笺给他盖好被子自己去洗漱,出去吃了早饭,回来换身衣服,拿起包。
准备去床头柜拿手机的时候,发现床上的人醒了,清早的微光透过窗户落在男人慵懒的脸上,把那副清隽的眉骨衬出了十成十。
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那眼神有十二分的认真。
纪笺觉得,这么绝色和矜贵的谈之醅,如若不是儿时落魄去了锡城,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她走到床头,拿起在充电的手机。
他还是躺在那儿瞧着她。
纪笺睨了眼,说:“一会儿自己去吃早饭,拜拜。”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撩完我就来了。”
“……”纪笺一笑,她什么时候撩了,就给他发个她昨晚的战利品。
“我走啦,你睡吧。”
谈之醅目光落在她今儿的裙装与手上搭着的风衣上,还有那一袭铺在背后的长发,摇摇曳曳间拂过的白嫩脸颊,清早显得水润明亮的眸子,唇边甜腻的梨涡。
怎么看怎么好看。
谈之醅叹息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一醒来就见不到,这怎么跟你过日子,每天都这么痛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