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窝在一处小洞之中,连腿都无法完全伸直,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的时候,便向云殊道:“秘宝都是你家的东西,那你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去解这山裂?”
“你别觉得你要没命了,就也不让我们好活。如一和吴达死得不算无辜,尸体又被大水冲跑了,你是大理寺的人,只要肯配合,我们都会帮你争取机会。”白玉堂直觉云殊有解决的办法,向他的几个兄弟敲着响指道,“是不是?是不是?”
其他四鼠都在表示同意,连江之皋都艰难地开了口道:“姑娘,如果你愿意,老夫也可以去帮你求情。”
云殊沉默地看向江临,不肯说话。
江临无奈地转回身,向众人解释道:“云殊姑娘山裂之前就说过不愿让我们帮忙,并非是想见死不救。至于这机关,若是关掉的话,剩余的流水可能会顺着山崖冲至下面的村庄,到时候死的人就更多了。”
其他人听完皆是哑然,只有韩彰不甘心道:“江少卿,我们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这青龙山上救人的。你不能真的放着我们兄弟五个的性命不管吧?”
这话说得凉薄又难听,展昭忍不住开口向五鼠道:“承蒙各位出手相救,展某才能苟活至今。若是各位想要算此次上山遇险的账,还是吧它算在展某的头上吧。若有来世……”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算账了?我白玉堂同意了吗?!”白玉堂不满地冲展昭吼着,又恨恨地看向韩斌,恼道,“你不愿来就别来,我也没求着你来!男子汉大丈夫出了手就别后悔!!再说了,江临他爹都还跟咱一起窝在这小山洞里呢!他的牺牲可不比你小!”
韩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是忍不住骂道:“我就是觉得窝囊,想我彻地鼠一世英名,就这么草草埋进了山……”
“水还要且涨一阵,你却嚷着像是现在就要死了!”白玉堂不爽道,“你有什么英明,这里论资排辈,英明的人比你多了去了!”
“够了!”见他二人吵闹不休,卢方终于出面喝止,将两人都狠狠训斥了一顿。
山洞里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展昭连忙去问江临的情况:“究竟有没有活路?”
“有。”江临笃定地说,“但九死一生。”
白玉堂一抬身子,差点磕到自己的脑袋:“有路就行,你说说看!”
江临举着火把,在地上草草画出一个山的形状,向众人比划道:“我们原本所在的位置,是山腰处的临水阁。但山裂开始后,此处地势降低,甚至低于了青龙寺最高的那处佛塔。我已计算了将会倾泄下来的大致水量,如果不再出现其他裂痕的话,我们百分之百都会被洪水淹没。”
白玉堂惊道:“那该怎么办?”
江临在地上分别标记出青龙寺和他们所在的位置,说:“但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比佛塔要低,也就意味着,水在涨到我们所在的山洞之前,青龙寺中的僧人都可以往佛塔上攀爬躲避。除非他们被乱石砖瓦砸中,否则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比明亓那个秃驴死得还早……不算什么好消息吧?”白玉堂瞪他,“快说出路!”
“……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寺中之人的安危,清楚地观察水位,在其漫过山洞之后,在想办法游出洞穴。”
洞外水流之湍急世所罕见,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机会从中逃出。但若是等水彻底淹没他们,水流的冲击速度会被减缓,即使阻力依然强劲,但众人明显还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的。
白玉堂闻言送了一口气,道:“这哪算得上九死一生。有我四哥翻江鼠在,我们在水中便不会迷了方位,彼此互相搭救着,总能浮上岸的!”
卢方也提议着:“文道长行动不便,让蒋老四带着最好。云殊姑娘可以交给我照顾,老二拖着那个假的于家姑娘……”
白玉堂抢话道:“猫儿不会水,得由我带着。”
卢方点点头,道:“那……江少卿、指挥使,你们二人谁的水性比较好?”
江之皋答道:“江临是被他娘在河里养大的,水性极好,不必担忧。”
江临喉头一哽,随即文卿便道:“在下能够浮水,诸位不必操心于我,带着我师弟便是。”
逼得一个下肢瘫痪的道人说出了这样的话,江临却也只能厚着脸皮呈情道:“那我跟着蒋老四,师兄你跟着我就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计划好,云殊却突然插上了一句:“我不走。”
她漠然地看向江临,说:“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其他人不知她是何意,只有江临走到了她的身边,无奈道:“其实啊,你要找的那个他……”
下一瞬,一记狠厉的手刀落在了云殊的后颈,江临半扶着被他击晕过去的云殊,转向蒋老四道:“这丫头就麻烦你了。我跟着卢大哥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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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临的这个方法狗了一点儿,但一个人在平稳呼吸的状态下,被人捂死需要大约两分钟的时间。
所以云殊即便处于昏迷的状态,只要封上她的口鼻,以蒋平的水性,绝对能将她安全送至岸上。
云殊是被江临先进的心肺复苏技术给按醒的。周围人离得有一段距离,江临见她醒来,招呼道:“你就是因为我不会水,所以在阆中的时候发觉了我的身份有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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