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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肩举手,露出两段精致的玉雕锁骨,随着呼吸,那乍露一点的胸膛微微起伏,紧窄的腰线,修长的双腿,都在雪色轻罗下,若隐若现。
    模糊的光亮并不足以让人看清,但那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和诱人沉沦的蛊惑两种完全矛盾的特质在一刹那融合。
    触目惊心的诱惑。
    夜风从雕花窗棱里渗透进来,林鱼微微偏头,让大脑恢复清明。
    她静静的看着荣时,从方才那一系列的动作中推测出他的内心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镇定。
    那一次次抚平衣衫褶皱的动作对这样干练的人来说是没有必要的。
    于是她进一步做出了判断,荣时的内心在矛盾纠结,这套多余的穿脱流程是在拖延时间。
    林鱼有些诧异,既然不愿,又何须勉强?
    他高高在上,门庭显赫,应当无人能强迫才对。
    “夫人早些安置吧。”
    荣时牵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带着点不容抗拒的强硬把她送到了床上。
    林鱼一阵眩晕,再睁眼看到了天青烟纱床账,那淡淡的檀香味儿拢了她满身。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以往的欲念和对他的执着。
    这是一副被神人垂怜过的好皮相,堪堪长在风月顶尖的骨肉皮,人影在帷帐下逐渐清晰,清艳的眉眼便被放大,她想,自己若对他有爱,必然是倾心于这无双风华。
    林鱼在反应过来要拒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荣时忽然伸手按住她腰侧,轻轻一点,酸软酥麻的感觉便攀上脊柱,这熟悉的温度和力度仿佛能唤醒她灵魂深处的本能。在这一瞬间,她的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姣白剔透的她委顿在床榻之间,如枝头长鲜的硕果,成熟饱满,从枝头滚落,而用长杆打落果子的男人,俊美无俦,白衣加身,头发从身后披散下来。
    衣……服。手中的柔软光滑的料子让林鱼有点走神。
    没错,有衣服。
    荣时是个极端自守的人,对他来说在人面前宽衣解带,这种行为非常羞耻,他素来衣冠楚楚,哪怕共赴云雨也不会完全褪去蔽体衣物。
    林鱼发狠的撕扯,她想把他扒拉彻底,叫他与自己坦诚相待……用力揪住他的衣裳,仿佛要把它扯烂。
    然而她从未得逞。
    她犹在被褥间喘息,而他已用布帛擦净污浊,起身下榻,转瞬间又恢复斯文端庄的模样。
    林鱼忽然觉得没趣。
    荣时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林鱼平静的视线,那幽静的瞳仁足以打消他并不坚定的决心。
    林鱼顺势坐了起来,她顺了顺头发,宽松的鹅黄小衫散开,露出一点雪白小巧的肩头,她也不在意,就任由它敞着,声音淡淡的,“看来现在不行。”
    荣时的面庞上忽然闪过惊愕和苍白。
    林鱼失忆了,确实让他感到些许生分,但他将其解释为记忆丧失带来的隔膜,毕竟无论是谁,一觉醒来发现周围的环境和人都完全陌生,都会动用自我保护机制,把自己封闭起来。
    不过他认为总体问题不大,林鱼毕竟是他妻子,她爱他,爱得痴迷。记忆会丢失但人没有变,她以前爱他,现在自然也会爱上她。他温温存存努力半个月,即便她依然没有女子恢复记忆,也不至于排斥他……
    可他显然错了,面前那双眸子过于剔透,丝毫未被情爱侵染。
    荣时的淡然几乎被这双眼睛击穿,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在往自己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
    她确然忘了一切,甚至忘了爱。
    荣时整理好衣襟,垂首的同时收敛了情绪。
    “你睡吧。”
    他翻身下榻,帮她把帘子重新放好。
    林鱼松了口气,看着身边空下的位置,忽然有些怅然。她并不是个忸怩拘谨的性子,这么个周正标致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她应该不会拒绝——除非他做过一些过分的事,看在脸的份上,都无法原谅的那种。
    她轻轻扣着枕头上鸳鸯戏水的图案,觉得自己与荣时,这所谓的夫妻之间,必然存在什么隔阂。她能感觉到荣时对她的温柔带着弥补式的迁就。
    林鱼轻轻抚摸着枕头,这里似乎还有男人身上浅淡的檀香味儿。她觉得奇怪……梦里的场景虽然旖旎,却不符合她的风格。
    她承认,荣时有一副让人想下手想挑逗的好相貌,依着她本来性格,若要出手,定然是要尽兴玩赏,肆意挑弄,必要叫他那从容淡定的面具为她破裂,为她情动,一身冰雪筋骨,为她融化,为她崩塌才算好。
    而不是自己躺在那里,被动的由他摆布……
    荣时迈步出了萱玉堂,清爽的夜风让他微微发烫的面颊冷却下来,但心头依然浮躁的很。
    他一直都认为林鱼是个头脑聪明的人,但这并不影响她肤浅,她醉心现世风月,沉迷红尘色相,痛痛快快的放纵着,快快乐乐的庸俗着。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妻子先对自己施以援手,后对自己扫榻相迎,纯粹是被美色蛊惑。
    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但林鱼对他的迷恋依然让他不适——仿佛当年女娲神殿里出现了纣王。
    他曾经试图教育她,让她从书本,茶艺,佛道中获得更高层次的快乐。
    她都学了,但又没完全学。被艺术熏陶着,端庄高雅,但转头看他,依然迷迷瞪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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