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转,静和公主猛然间,便又想起了母后这几日,似乎也旁敲侧击的问起了阿凝姐姐,如此多事之秋,定然是和太子妃的人选脱不了干系。
静和公主正想出言安慰上几句,便见不远处的小河边上正坐着一个粗布衣裳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在那儿哭的好不伤心。
哭声入耳,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唯恐那姑娘会做傻事,忙朝那个方向走了去。
河畔在日光的照射下,碧波荡漾,泛着层层涟漪;河畔边种了排排杨柳,微风轻拂着,柳枝在曼妙起舞,那小姑娘便在那垂柳下嘤嘤哭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行至了那女子身侧,静和公主弯着腰递过了一方帕子,好生劝慰着,“快莫要再哭了,可是发生了何事?你若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你……”
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那小姑娘泪眼朦胧的瞧了两人一眼,而后擦了擦眼泪,一番话憋了又憋,可最后却还是别开了头,一言未发。
静和公主也懒得再哄,起身便要走,“阿凝姐姐我们走。”
却见姜凝顿住了身子,反倒坐到了她的身侧,柔声安慰着,“小妹妹,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妨告诉我们,多一个总能帮你想想法子……”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见姜凝含笑看着她,当下便抽噎着说道:“我哥哥寒窗苦读了多年,更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甚至就城中的夫人都夸我哥哥是人中英才必会高中,可去年的春闱,会元却不是哥哥,而是那不学无术的王家之子。哥哥怀疑被人调换了考卷,便去告了官,可却无人理会哥哥,哥哥因此被那王家之子记恨了上。“
“前阵子,因为差点拦住了太子的车马,哥哥便被那王家之子给记恨了上,他们竟派人打死了哥哥,爹爹为哥哥去讨说法,可却再也没了踪影,娘知道了此事之后,更是一病不起了,我今日去给娘抓药,可我没有银子,医馆的掌柜直接便将我赶了出来……”
这么一听,两人都不免感慨了一番,只觉得眼前这小姑娘若说的都是真的,那这身世倒委实可怜,只是如今还是在天下脚下,那些人竟这般大胆,若是背后的靠山不够大,他们又如何敢这般放肆,竟干起了卖官鬻爵的勾当?!
姜凝思忖了一番,当下不由问了句,“你所说的王家可是这长安城中鼎鼎有名的王晁之子?”
小姑娘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哥哥说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哥哥说他们家在长安城最不缺银子,想要什么都能买到。”
姜凝闻言一时不由怔了住,旧日里她便听过这个名字,似乎那日在思政殿时,她还曾从萧黎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想必此事多数都和明王脱不了干系。
静和公主是一碰就能点着火的性子,当下便有些按捺不住的说道:“岂有此理,真是太过分了,我这便入宫禀明父皇,让父皇治一治那礼部尚书的罪!”
姜凝忙朝静和公主递了个眼色,静和公主这才收敛了几分,不再多言,姜凝从荷包中摸出了些许的碎银子,塞到了那小姑娘的手上,叮嘱那小姑娘去买药后,便起了身,和静和公主里了开。
见四下无人,姜凝这才劝道:“此事需从长计议,小心打草惊蛇,方才那个小姑娘要派人去好生照看,莫要生了差池。”
静和公主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他们胆子这么大,这背后之人定然不能轻饶!”
姜凝替静和公主拂去了肩头的落叶,“我们回去吧!”
不远处的客栈里,一个锦衣男子负手而立,倒将这一切都尽数看在了眼里,唇角不由勾出一抹轻笑。
身后有侍卫恭声道:“一切都已按照爷的吩咐,想必明王卖官的事,过不了多久,便会闹得满城皆知。”
男子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棱角分明又俊美非常的面庞微微带出了几分笑意,一切倒都是在他的计划内呢……
那侍卫顿了顿,有些不解,禁不住问出了声,“可是爷为何要帮太子除了明王,大梁乱起来,不是才对爷更有利……”
男子回过身,坐在了矮桌旁,一双桃花目端详着那杯中的热茶,姿态翩然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可那一双眸子扫过去,却不由得让人有些发寒。
那侍卫一时不敢多言,忙垂首道了句,“属下该死。”
男子轻抿了一口那热茶,“继续派人盯着,若有异动随时来报。”
侍卫忙应了句“是”,而后便不敢多留,直接退了下。
凤仪宫内,陈皇后早早便起了身,用过早膳,又去佛堂上了柱香后,萧钰才姗姗而来。
宫侍上了茶后,便已悄然退至了门外,陈皇后端坐在榻上,看着杯中那袅袅升腾的热气,笑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是徽州新进贡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萧钰坐在一侧,身上还穿着朝服,领口袖口绣着团龙云纹,黑亮垂直的发,斜飞入鬓的硬挺剑眉,细长又幽邃的双眸始终带着一层疏离,显的清冷孤傲却又气势迫人,“不知母后命人请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陈皇后见萧钰开门见山,索性也懒得再多寒暄,当下便直截了当道:“你外祖母昨日又和本宫说起了你的婚事,你父皇向你这般年纪时也早已娶了正妃,有了子嗣,你可知如今朝堂上那些老臣,都是如何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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