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姑娘家说迷了路,身为男子总该说送一送这类的话,谁料,下一瞬,萧钰便连瞧都未瞧她,便已直接上了马车。
四公主没反应过来,还在愣神之际,却听夜羽在旁恭声道:“还请公主再次等候片刻,属下这便命人去备马车。”
“……”
四公主面色僵了僵,也只好顺着说了句,“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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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钰从工部出来后便入了宫,向昌义帝回禀了近来的朝中要事,言毕后,他正要行礼告退,谁知却被昌义帝给唤了住。
昌义帝挥退了其余下人,一时殿内有几分静悄悄,“如今大魏使团已来了长安,也该为你的婚事考虑了。”
萧钰长睫轻垂着,还在等着昌义帝的后话。
“大魏公主代表的是整个大魏,必须由太子来娶。”
萧钰眼底淡漠深沉,“父皇,钦天监监正的话不可不信,为了大梁安定,儿臣婚事恐要延后了。”
昌义帝睨了萧钰一眼,眼底闪过几分思量之色,“婚事可以延后,可这亲事不妨先定下,大魏公主初来,这几日你若无事便去多陪陪她……”
萧钰微微顿了顿,而后拱手行了一礼,当下也未在多言,起身便出了昭华殿。
月上中天,夜色清凉,思政殿上,萧钰批过一摞文书后,不由靠在了椅背上,有几分疲倦的捏了捏眉心,见夜羽进了门,沉着嗓子问了句,“查的如何了?”
夜羽闻言不由低下了头,“还在查。”
萧钰望着那跳动的烛火,心头却莫名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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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花开的正盛,陈皇后特在宫中设宴,宴请一众女眷,而四公主自是也在受邀之列。想到入宫或许会见到太子,四公主面上不由有几分雀跃。
妆镜前,侍女还在为其上着妆,满头秀发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迎秋拿起一个攒金宝石珠钗便要簪进那乌发中,谁知却被四公主给出言阻了住,“不要那只,就戴昨日买的那只白玉簪。”
迎秋闻言有些好奇,当下便脱口道:“公主,只簪这一只白玉簪未免太素净了些,公主不是向来最不喜这般寡淡的颜色?”还曾言,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这白玉做的东西。
四公主却毫不在意,脸上反而绽出一丝笑意。她前几日特意命人去打听了,太子素来最爱白玉做的东西,而他最宠的那个妾室也是时常簪着一只白玉簪,她如今便仿着那个妾室的穿衣打扮,太子若见了,定然对她也会喜欢。
四公主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有几分势在必得道:“本公主近来瞧着这颜色便很好,面上的妆也不要画了,今日便素净一些,对了,今日便穿那件水蓝的襦裙。”
四公主随着宫侍入了宫,对着陈皇后请了安后,便坐在席间,开始品茶。席间,不时也有贵女上前与她闲聊,时辰倒过得也快。
然四公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双眸子不时的向园子外瞧去,嘴边的话也多了几分敷衍。
宴席便设在后花园,此处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百花成群,鸟儿鸣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不多时,四公主终是瞧见了萧钰。
她面颊微微泛了一丝红晕,藏住了女儿家的娇羞,上前微微福身行了一礼,“见过殿下。”
如今日头正好,映照在那只白玉簪上,显得那簪子愈发盈润透亮,在瞧见四公主的一瞬,萧钰的目光不由落在了那只簪子上。
萧黎偷偷打量了两人一眼,登时便颇为识趣的闭紧了嘴,不再多言。
今日他本是和萧钰一同入宫请安,碰到四公主,到着实有些巧。瞧这模样,似乎这四公主早已等在了此处,只是,好端端的为何做这副打扮……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前阵子的宫宴上,有贵女打听了萧钰的喜好,簪了一只桃花状的白玉簪,在半路上试图以娟帕相诱,他这皇兄可当场落了人脸面,害得那贵女许久都未曾踏出府门半步。
啧,这四公主可当真是再往枪口上撞。
四公主却浑然未觉,反倒:“那日当真多谢殿下送芷依回来,母妃自幼教导芷依点滴之恩也当如涌泉相报,芷依……”
“不必了。”
四公主正在犹豫着怎么将那荷包送出,谁料却被萧钰开口给截了断,紧接着,那话声好似比平常还要冷淡几分,“四公主该谢的是孤的侍卫。”
话声落地,萧钰便已起身走了远,四公主看着萧钰那颀长又挺拔的身姿,手中的荷包不由越捏越紧。
碰了一鼻子的灰,四公主回到驿馆,心绪都还有些烦乱,回到屋子里,当真是如何也不舒坦,当下便说了去,“去,把那个贱婢给本公主唤过来。”
那些婢女哪敢说半个不字,当下便去传了姜凝来。
姜凝甫一进门,便瞧见了四公主那身似曾相识的打扮,一时有些恍然。
只觉得好似又想起了前世,在别院时,那极其卑微的心思。
因为一个人的喜好,为了讨好一个人的欢喜,去改变自己,简直是完全的迷失了自我……
四公主见她愣在那里,当即便差使起她来,又禁不住刁难了几句,可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成王,不敢过多苛待。
瞧着四公主这副模样,姜凝顿了许久,到底还是劝了句,“四公主对太子若当真有意,也该去做自己,靠着讨他人喜欢获得的情意,终究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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