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过?!她心里慌乱,手上一抖,白色陶瓷瓶摔道地下滚了几个圈,赶忙追过去捡。
萧无烬嗜爱杀戮,尤其喜欢欣赏猎物恐惧的模样,肌理紧实的双臂撑在腿上,眼底幽深了几分。
许月圆捡瓶子的空档,忽然惊觉得自己怎么如此蠢钝,伶人哥哥得以活着回来,肯定是因为斩杀了那些刺客。而她却为了试探他,问如此蠢的问题,可真是没良心。
捡到瓶子后拈了些膏药继续擦伤口,“伶人哥哥,你、你是做什么的?你为何能进宫?”
面具下的脸冷若冰霜,萧无烬下意识地要去摘面具,手触到面具又停顿了,若自己此刻若摘下面具揭露身份,她定会吓破了胆。
不知是何原因,他暂时不想这么做。
“伶、人、”萧无烬吐出两个字,声音僵硬,给人以孤傲之感,同时垂下已经触及了面具的手。
第7章 你不想孤杀她
许月圆听后,愁容消散,脸上灿烂起来。是她多心了,伶人哥哥就纯粹只是个伶人,虽然看上去冷漠,但是关键时候肯舍命相救!如此谪仙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是暴君萧无烬的手下!
想想自己那个继兄,反而将她往火坑里推,许月圆决定了,从今往后伶人哥哥就是她的亲哥哥!
既然哥哥能自由出入皇宫,那......许月圆不停地想象,她终于想通了!“哥哥可是御前表演剑舞的伶人?”
萧无烬赤着上半身,神情肃然沉默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许月圆眼含泪,指尖轻触伶人哥哥背后伤疤。
萧无烬浑身肌理瞬间绷紧,上身轮廓线条愈加明显,“你、”
“伶人哥哥身上这么多旧伤,可是暴君萧无烬所未为?”
“不是、”
“暴君一路从北境打过来,哥哥可是在这途中被他抢进皇宫的?”许月圆什么都明白了,哥哥的命运同她一样凄惨,白日里原是要与她一同逃离长安城!
“没想到暴君不但强抢民女,还、还抢伶人!”她义愤填膺道。
“他从不抢民女。”萧无烬隐忍到了极致,杀欲在他血液中叫嚣。
“暴君他抢了,因为我认识那个被抢之人。”
萧无烬侧首投去询问的目光。
许月圆指了指自己,“那个人就是我!”
萧无烬顿时心中怒火焚烧。
既然说到了此处,许月圆愤恨地将手中药瓶往桌上一拍,“我真想亲自手刃萧无烬这个暴君!将他千刀万剐,不对。”思及宦官贺兰晦的言论,她改口,“若他落到我手里,我定要在他身上划一道口子,而后将他挂在城门之上,养几只秃鹰,天天去啃食他的肉。”
未央殿内安静了一会儿。
嘭——
木塌上摆放的矮几开裂了,许月圆惊地去看,难道是她方才太过用力?
不是,而是伶人哥哥的手掌拍裂了它。
真如自己所料,伶人哥哥是被暴君幽禁在皇宫里的,所以她一提起暴君,他也与她产生了共鸣,变得十分恼怒。
明白了明白了,“哥哥你别太用力,伤着手可如何是好。”许月圆关切地执起萧无烬的手。
萧无烬挣脱了去寻腰间佩剑,想起进门时已经交给了宫人,无妨,他徒手也能掐死她。
许月圆侧眸就看见了萧无烬朝她伸过来的手,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迎上去再次握住,十指相扣。
“哥哥要什么尽管开口,你有伤在身不必亲自动手。哥哥可是饿了?我喂你吃饭好不好?”
说完转身小跑去桌边,夹了菜捧上饭碗以轻快的步伐跑回来,用勺子舀了口饭菜,示意伶人哥哥张嘴,“哥哥摘下面具吧。”
萧无烬浑身气息愈加凛冽,并无任何摘下面具的动作。
年少时他就被送去北境,北境天寒地冻,多个邻国国兵力强大,战争从未停歇,可以说他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长大,杀人成了家常便饭。尤其他这种喜好杀戮的人,即使换上礼袍,即使遮起这张脸,也盖不住勃然的嗜血杀意,尤其成年之后,无人不惧他。
眼前的小人不止敢触碰他的身躯给他上药,还敢亲自喂他饭。然而她并不知道,身上的这些伤口,对于他们这种习惯血战的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哥哥?”哥哥的反应好冷淡,许月圆只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哥哥的脸上有伤?”
萧无烬并未否认。
许月圆心中有数了,暴君真是可恶!竟毁了哥哥容貌!定是嫉妒伶人哥哥谪仙一般的容颜!
“吾不食这些。”
萧无起身走到桌边,所有的晚膳之中,有一块未切好的羊肉,水煮过后加了些盐。不同于从前宫中的精美膳食,在冰天雪地的北境生存,将士们吃的是勉强做熟的大块羊肉牛肉,或烤或煮,有人甚至饮血来取暖。
这些都是她这种长安城里养尊处优的女人所不知的。
自从萧无烬即位之后,尚食局很快摸清了新君的脾胃,改了宫中膳食。
他执起刀刃割了块羊肉,一手去摘面具,想起宫殿里另外个小东西,侧眸去瞧她。
许月圆立即移开眼,虽然她很想看伶人哥哥的长相,但是既然哥哥脸上有伤,又不想让旁人看见,那么她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我去给阿绫上药。”许月圆为了避开,拿起药瓶往太极殿角落走去,脚步匆匆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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