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朱能给虞黛楚实力、势力、地位上的支持,而现在的秦月霄,给不了。
至于是厄朱强行带走虞黛楚、后续对虞黛楚究竟怎么样,其实放在秦月霄作为一个魔修来说,这也都是无关紧要的——在沧流界,还是实惠最重要,厄朱能给出那么多实惠,还要什么自行车?
然而,秦月霄对上虞黛楚,自然是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态度合想法,否则她还能怎么混啊?
秦月霄对着虞黛楚,颇有种自己就是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蛇、引诱无辜少女叛逆父母的渣男的感觉,虽然有点微妙的负罪感,但……
谁还不是个魔修啦?
然而,此时秦月霄一见虞黛楚,对上后者如此锋锐无匹的一剑,什么无知少女,什么少年人的气性,什么诱拐,全都好似像个笑话一般。
如此锋锐、如此势不可挡的一剑,将本该远超一个金丹修士所能掌控的庞大气运强行凝于一线,而做到这一切,靠的不是外物,不是谁的帮助,纯粹是虞黛楚的一颗道心。
锋锐过处,斩尽天下不收刀!
有这样锋锐无匹的心,什么权衡利弊、什么隐忍待发,都只是个笑话。那一时的蝇营狗苟、鸡毛蒜皮的利益,又怎么配与这样势不可挡的心相比较?
有这样的心,有这样的一剑,又何须蝇营狗苟?
“你放心。”秦月霄抿了抿唇,对着虞黛楚,忍不住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
她挥手,煞气成雪,灵光如虹,在这重又晦暗的青丘殿中,强行卡出一线天光来,不让破碎了一线破绽的青丘殿重新合拢。
而九
尾灵神也仿佛被这虹气所激怒了一般,煞气狂涌,朝秦月霄涌过。
“厄朱将你带回来,恐怕没安什么好心,”秦月霄面对这声势浩大的煞气狂澜,竟还有心思微微一笑,朝虞黛楚淡淡说道,“我们极乐天宫的看家手段、压箱底传承,他怕是一点都没有跟你说过吧?”
虞黛楚默默无语:别说是压箱底手段了,就算是皮毛手段,厄朱都没有和她科普过!
秦月霄轻笑,笑声里几多嘲弄,“年轻人,难免不够大气,想要让天之骄子归心,却什么也不舍得给。”
“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把咱们极乐天宫的手段,一一教给你。”秦月霄长笑道,她不是什么柔媚女子,久在高处,难免沾染了太多冷肃与高高在上,长笑起来的时候,在这青丘殿里轻轻回荡,竟显出些冷酷与肃杀来,“现在,我只教你一招——”
她挥袖而招,煞气反朝那九尾灵神涌起,气势迫人。
那煞气浪潮几乎要将九尾灵神湮灭,然而终究仿佛是差了一线,始终不能全功,反倒是那九尾灵神灵光闪烁间,反生出力量,似乎要将这浪潮排开。
然而,那煞气浪潮之间,却忽地蒸腾,最开始,仿佛是浊浪滚滚里,隐约泛出点金光,转瞬之间,便燃成一片金光涛映的海洋,灿灿生辉,将整个青丘殿的阴霾一瞬荡开,亮若正午艳阳高照。
而秦月霄也就在这灿灿金光里,猛然将九尾灵神淹没、压制,让后者一时再不能上前阻拦。
她轻笑了一声,喉头却是一甜,沉疴牵动,浑身剧痛,仿佛断肠。她抿了抿唇,强行按捺下着剧痛,揽着虞黛楚,身形一动,便要从这青丘殿中飞出。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顺着那一线天光飞出青丘殿的时候,秦月霄身形一沉,好似有什么将她往后扯似的,不许她离开。
不,或许是,不让她带着她怀里的人离开——
秦月霄惊愕地低下头,神识探去,脱口而出,“厄朱让你沟通了九尾?”
她一开口,又惊又怒,甚至对着厄朱生出些恨意来:
将护道灵神分予另一人,这是何等的大方,然而早不大方,晚不大方,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大方,要挑着这个人大方,这分明就是算计!
护道灵神极吃气运,倘若一个人的实力不够强,便要被护道灵神化为奴隶,反过来掌控,直到吃掉这个人的全部气运——这也就是所谓的得不到护道灵神的认同而被吞噬。
虞黛楚能部分掌控九尾,是有厄朱压着,然而一旦厄朱放开手,九尾便按捺不住,要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不许她离开青丘殿。
“厄朱真是,”秦月霄情不自禁地冷笑,“好大方的人呵!”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万里之外,对着厄朱,直接将他的狗头打爆,然而此刻,却只能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焦虑地看向那头顶的一线天光——
青丘殿的自我愈合能力极强,这一点小创伤,只要九尾灵神还没完全消散,就能很快愈合。
而现在,这一线天光,眼看着就要合拢,那么,虞黛楚脱力、秦月霄沉疴发作,再无再来一次的可能。
她们就绝对无法再闯出去了!
气运与护道灵神相连,即使是元婴真君,也很难解开,至少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为另一个人、一个脱力虚弱的金丹修士解开。
难道她这次,当真就毫无办法,只能抛下虞黛楚,又或者是跟着虞黛楚一起被困在青丘殿中,等着厄朱回来,然后对她毫不客气地动手?
这不是秦月霄可以接受的,却似乎时是唯一的结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她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虞黛楚轻轻咳了一下,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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