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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楚颜并未言语,只是用颤抖表示自己害怕的心情。
    她对裴修衍这种话一个字都不信。方才的裴修衍,分明是想毁灭了一切。
    过了好久,叶楚颜终于出声了。
    阿策,你真的不会再伤害我了吗?
    裴修衍见叶楚颜终于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深深松了一口气。当然,阿颜,你一定要相信我。
    叶楚颜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裴修衍,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不相信你的人,就是我。
    好,阿策,我信你。叶楚颜的声音很轻,不过足够让裴修衍欢喜。
    裴修衍选择忘记刚才所有的不愉快,找来一瓶伤药,细细涂在了叶楚颜脖子上的淤青之处。
    弄好这一切,他小心翼翼地搂着叶楚颜,用低沉的声音蛊惑道:阿颜,睡吧。
    叶楚颜浑身如散架一般疼痛,最后躺在裴修衍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
    翌日,叶楚颜醒来的时候,发现裴修衍早已离去。
    她坐起身来,发现脖子上的酸疼好了很多,只是淤青尚未全部散去。
    王妃,你醒了?莫娘子笑吟吟地进来了。
    叶楚颜连忙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子,莫管家,你怎么进来了?
    王妃,王爷走之前说,以后您就住在这里,不用回蒹葭苑了。您看这里还缺什么,我去安排。
    叶楚颜瞬间反应过来,裴修衍这是要将自己捆在他身边。
    她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什么都不缺,把白芷给我带来就行了。
    莫娘子不由感慨,王妃,王爷待您真好。一个妾室没有不说,还让您住到他的院子里。
    大丰有很多王爷,除了裴修衍进了朝廷,手握实权,其他都是闲散皇室子孙,受着册封,领着俸禄,混吃等死。
    这些王爷除了王妃,都有很多妾室,每天都去不同的妾室院子住,从不让女人住在自己院子里。
    叶楚颜幽幽道:是啊,王爷待我极好。
    好到让我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不停回想到小产的孩子和凌迟的父兄,度日如年。
    莫娘子见叶楚颜并不想和自己多聊,也不再耽误,命人去喊白芷伺候叶楚颜梳洗更衣,又将蒹葭苑里叶楚颜常用的一些物品搬了过来。
    白芷看到叶楚颜身上的淤青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最终一句话没说,默默给叶楚颜换了一套直领衣衫,遮住了脖子,丝毫看不到异常。
    严削也跟着回来了,他说,王爷已经将自己送给了王妃,以后王妃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叶楚颜这才反应过来,裴修衍这不是将严削送给了自己,而是公然派严削监视自己。
    众人一直忙到晚上,蒹葭苑搬来的东西刚收拾好,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匾牌过来了。
    匾牌上写着「修颜苑」三个字。
    裴修衍的院子原本并未悬挂任何匾牌,突然挂上这个,怎么看都别扭。
    叶楚颜正站在匾牌下愣愣地发呆,陡然被人从后面环住了腰肢。
    喜欢吗?
    叶楚颜知道,这是裴修衍。
    阿策,这匾牌
    我记得你小时候曾说过,你叫叶楚颜,我叫裴修衍,我们的名字简直是天生一对。现在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这院子的名字自然要叫修颜苑。
    叶楚颜的记忆大门被打开,她回想起了当初说这话的情景。
    那年她八岁,还在懵懂,刚学会刺绣,熬夜绣了一个荷包,荷包里面偷偷绣了「修颜」两个字。
    她将荷包拿给裴修衍,裴修衍却一眼看到了里面的字,嫌弃得不行:这是什么意思?
    她厚着脸皮说:我叫叶楚颜,你叫裴修衍,我们的名字简直是天生一对,所以,我绣了上去。
    那个荷包,最后被裴修衍扔到了护城河里。
    这些往事,她如今再次回忆起来,并不难过,只觉得悲哀。
    年幼的她可真蠢!
    蠢到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蠢到以为寒冰也能捂热,蠢到捧着热火诚心任人践踏,还觉得自己付出的不够多。
    裴修衍并未觉察到怀中人的情绪,还在叶楚颜耳边低喃,阿颜,上次你说要给我绣一个荷包,到现在也没给我。
    叶楚颜回过神,猛然想到,二月二那天,她为了弄瞎裴修衍的眼睛,去周掌柜那里取毒药,取药的借口是拿布给裴修衍绣荷包。
    那些布拿回来以后,一直锁在柜子里,她几乎忘了这件事。
    现在被裴修衍点名提起,叶楚颜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匾牌,觉得这一切简直像是巨大的讽刺。
    她和裴修衍的爱恨轮回,真是可笑。
    她弯起眼睛笑了。
    阿策,我答应你的事何时食言过?
    俩人还没说几句,宫里太监过来,宣裴修衍进宫,说皇上有急事要商量。
    裴修衍皱眉跟着太监一起走了。
    这一晚,裴修衍在宫中一夜未归。
    叶楚颜在修颜苑屋内,点灯到天亮。
    清晨,裴修衍踏着晨曦回到修颜苑。
    叶楚颜双手负在身后,笑着迎了上去,阿策,你回来了。
    裴修衍疲惫的情绪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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