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稹点点头:“你手里拿着什么,我看看。”
说着,便要伸手。
“没什么,就买的一些女孩子玩的小玩意儿。那个,哥哥没什么事的话,明檀就回房了。”赵明檀躲闪了过去,加快速度往清照院而去,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
赵元稹长腿一迈,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皱眉道:“怎么越长大越回去了,反而像小时那般毛毛躁躁。诺,给你的,你不是说女孩子喜欢头面首饰,今天得空,哥哥外出买了几样,你打开看看,样式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好拿去换!”
赵元稹将首饰匣子递给赵明檀,示意她打开瞧瞧。
赵明檀一手捂紧木雕小人,一手抓过木匣子,抱在怀里:“只要是哥哥送的,明檀都喜欢。”
赵元稹:“看都没看,如何知道喜欢?”
“额,那个,不行。”赵明檀一脸憋痛道,“哥哥,我想去……”
赵元稹:“?”
香柳上前一步,福礼道:“公子,快放了姑娘吧。姑娘肚子不舒服,想去净房。”
赵明檀点头如捣蒜:“恩恩嗯,真的不行了。”
闻言,赵元稹尴尬地收回手,掩唇咳嗽了两声:“额,快去。”
看着自家妹子一溜烟儿消失的人影儿,可见是真急。
不过,明檀手上的好像是个木刻的小人,只是没看清具体长哪样。
夜幕降临。
赵明檀攥着木雕小人爱不释手,那种欢喜溢于言表。收到的这方木雕远比她收到金银首饰还要高兴,一想到苏晋明日就要来下聘,兴奋地都快睡不着觉。
香柳伺候赵明檀洗漱后,整个人犹如踩在棉花上,仍旧觉得不真实。
她家姑娘和首辅大人……真成了?
若非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仍然不敢相信呢?
那个面对首辅大人展露出的娇羞与大胆真是她家姑娘?姑娘在表公子跟前,与在首辅大人跟前,是两种绝然不同的状态。
姑娘跟表公子更像是兄妹,跟首辅大人才像是坠入爱河的小女儿姿态。
采蜜铺好床铺,看看恍惚出神的香柳,又看看开心不已的赵明檀,用胳膊肘拐了拐发呆的香柳,问道:“姑娘下午出去,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香柳回神,神神秘秘道:“明天就知道了。”
“那木雕是谁送的?”
“明天就知道了。”
采蜜:“……”
赵明檀端详着活灵活现的木雕小人,不得不说,苏晋将她的神态举止拿捏得极好,一颦一笑皆是生动灵活。
一块没有生命力的木头竟如妙笔生花,被苏晋那双巧手改造,颇有巧夺天工之势。
不做首辅,该当木匠,也是行业中的翘楚。
下一刻,赵明檀陡然想起了什么,将木雕小人塞在枕头下,从榻上跳将下来,及拉着绣鞋,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香柳和采蜜面面相觑。
“姑娘,天晚了,你去哪儿?”
“我找母亲叙话聊天。”她得给母亲通个气,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香柳急忙去拿灯:“姑娘,等等,天黑,奴婢取盏灯。”
赵明檀跑出清照院,看到黑漆漆的天空,又停下脚步等香柳。
天太黑了,她找不到路。
香柳拎着盏油灯,上前道:“姑娘,走吧。”
不消片刻,便来了主院。
恰好赵子安和秦氏都还没入睡,秦氏疑惑道:“明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着?”
赵明檀眯眼,娇嗔道:“母亲和父亲,不也还没入睡吗?”
秦氏揉揉赵明檀的头发,笑道:“说吧,大晚上的过来找我们所为何事?总不会过来同爹娘大眼瞪小眼?”
赵明檀一把挽住秦氏的胳膊,眉眼弯弯地将小脑袋搁在秦氏肩膀,蹭着撒娇:“知女莫如母,既被母亲看出来了,女儿也就没甚可遮掩的,女儿确实有事想同爹娘交代?”
“交代?”赵子安放下茶盏,狐疑道,“交代什么?”
“明檀明说了,你们可不要生气哦。”赵明檀道。
秦氏陡然板起面孔,企图赵明檀知难而退:“知道我们生气,你便不要说了。”
赵子安看了秦氏一眼,说:“女儿都还没开口,你倒先气了起来。听女儿说说,说不定是高兴的事?”
秦氏反瞪了一眼赵子安:“她都说了‘不要生气’,能交代出甚么好事?”
赵明檀摇了摇秦氏的胳膊,撒娇道:“也不全然是坏事,喜忧参半。就是……”
秦氏觎了一眼赵明檀,顺手扒拉开赵明檀的手,转身坐下:“我先喝口茶压惊,且说吧,我看你能交代出什么?”
赵明檀自小被父母娇惯,所受过的最大惩罚是母亲的黑脸。所以,她根本不怕爹娘生气。
她酝酿了一番情绪,说道:“表哥离京的这段时日,明檀重新审视了我和表哥的这段总角竹马情谊,我发现自己对表哥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他待我就像亲哥哥一样,我也一直拿他当亲哥哥对待。所以,还请父亲和母亲就此断了和秦国公府结亲的想法。”
话刚说完,秦氏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起来。
秦氏隐约知道明檀不愿嫁秦珏,却没想到她排斥秦珏的意愿竟是如此强烈。
赵子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秦氏的脸色,说道:“这事本就没搬到台面上议说,秦珏又去了外地。既然,明檀不喜欢,相看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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