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众人目瞪口呆。
什么?
苏晋竟也要求娶赵明檀!
一家女两家求,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平西王,一个是俊美无俦却有疾的首辅。抛开首辅的缺陷不说,两男子皆是可同日月争辉之人,如此之景,被求娶的本尊竟还不在场。
周淮瑜冷冷地瞪了一眼苏晋,迫不及待地说道:“父皇,儿臣求娶在前,恳求父皇恩许。忠恩伯嫡女温雅大方,可堪为……”
玄德帝眉头一皱,抬手制止住周淮瑜,转而看向苏晋,不高不低地问:“苏爱卿也看上了此女?”
此话问的相当微妙。
苏晋面上是对帝王一贯的谦逊恭敬,他不疾不徐道:“是,臣的确看上了此女。赵家明檀曾当街砸伤过臣,臣对她颇有印象,而臣更是听闻赵明檀乃盛京城颜色最盛的姑娘,坊间传言她的美貌无人能及,臣以为娶妻当娶最合眼缘的。臣斗胆想同平西王争上一争,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砸伤过苏晋?
谁都知道苏晋喜怒不形于色,却是个心机深沉睚眦必报的性子。得罪他的人,当时不报,只待日后有合适的时机一一打击报复。
什么娶妻当娶合眼缘,喜欢貌美的姑娘,分明是怕赵明檀做了平西王妃,得了平西王的庇佑,日后没得报复的机会。
众女虽追捧苏晋,沉迷于苏晋的俊美不可自拔,但那也只是暗地里意/淫一下,真往苏晋身侧靠的女子可没几位。苏晋身体不行,等同于权宦,这样的人哪怕掩饰的再好,心底都是冷漠凉薄阴暗的变态。
众女皆是官宦权贵之女,父兄族人皆在朝中任职,说得最多的是切不可被苏晋那张脸迷惑,那厮惯会伪装,面上看着正派高风亮节,实则内里就是个难缠的疯子,疯得还不是很明显的那种疯子,只会暗中疯狂针对你咬上你,誓不松口。
当初不是没人试图巴上苏晋的权势,可是卖女求荣的,女儿没卖成,倒被他寻了个由头踢出了盛京,滚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敝县。
太子残害外室女,不惜将外室女的父亲逼出盛京。然而比起苏晋的手笔来说,却是显得有点不足道了。
只不过苏晋不贪女色,哪怕整死你,也要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弄你,没有弄你的理由,他会创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人面上挑不出错儿,反让陛下觉得他是真心为朝堂分忧。
这种人看似光风霁月,实则具有欺骗性,可怕得很。不过是掩藏在俊美皮囊之下的毒蛇,一旦被毒蛇盯上,必将尸骨无存。
有人不禁暗暗同情赵明檀,原本听说赵家专程为此事登门致歉,原以为获得了苏晋的谅解,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娶进家门,刻薄你,冷待你。
“合眼缘?”玄德帝想到勤政殿的一席话,意味深长地咀嚼了一番,才悠悠说道:“看来忠恩伯府嫡女确实不凡,竟引得我大周一等一的好儿郎争相求娶。”
印象中,赵家姑娘确实是个乖巧讨喜的小姑娘。
小姑娘和瑶光走得近,两人伙同秦家姑娘跟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干过架?人不可貌相!
玄德帝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梅贵妃,单以周淮瑜的心意,成全他倒也可。
思量中,玄德帝话锋一转:“平西王,苏爱卿,可是非赵家明檀不可?”
“是。”
周淮瑜,苏晋异口同声道。
只是周淮瑜略有些失态,苏晋则面色无波无澜,就连语气平静地亦无任何变化,实难看出他对赵明檀的在意。
玄德帝眯眼,分别左右看了一眼宋皇后和梅贵妃,对梅贵妃道:“不知爱妃意下如何?平西王和苏大人,爱妃觉得谁才是最适合那孩子的人选?”
梅贵妃心中一惊,却掩唇噗嗤一笑:“陛下,依臣妾来看,谁都不适合!明檀就是小孩心性,又被忠恩伯偏宠得无边,性子有些懒散骄纵。若成为平西王妃,便要管理硕大的王府打理中馈,肯定会头疼不耐烦管。至于苏大人……苏大人性子冷清,像个闷头葫芦,这样的性子做郎君,可不得把那孩子憋闷死。
可是,既然平西王和苏晋皆对明檀有心,臣妾以为不妨让明檀自己来选,两相取其轻,且看她如何抉择?”当然,或许两个都不会选。
宋皇后垂眸理了理袖口,开口道:“陛下,臣妾以为不妥。一个亲王,一个重臣,竟让区区小女子随意挑拣,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玄德帝道:“如皇后所言,一个乃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的亲王,一个乃为朝堂鞠躬尽瘁的重臣,将赵家女赐给谁都有失公允,让赵家女自己择选夫郎,亦不合章程规矩。不知皇后有甚好办法裁决?”
宋皇后一笑:“古有求娶者众多时,便以雀屏射箭中选而成就娶妻佳话,今有平西王和苏晋同求赵家女,不如各凭本事,谁胜谁娶之!”
玄德帝:“甚好!想娶妻,那便底下见真章,各展身手。”
至于比什么,不外乎文武之试。三场定胜负,谁胜出,谁便娶赵明檀。
赴宴之前,大多数人都没想到一场简单的簪花宴竟是平西王的选妃宴,更没想到未在择妻宴上选妻的苏晋竟会在平西王的选妃宴上掺和一脚。
宫门口,苏晋正要钻进马车,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大人,请留步。”
苏晋眉心微凝,回头看向来人,冷淡道:“平西王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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