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般配!”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叫旁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玄德帝审视了一瞬,便不再说话。
周淮瑜将全身家当全押了自己赢后,便不畏人言走到赵明檀面前,拧眉盯着她缠满纱布的头,目露关切:“可好些了?”
赵明檀蹙眉,垂下眸眼,依礼福了福身,目光未曾落至周淮瑜身上一瞬:“谢王爷关心,臣女好多了。”
说罢,转头看向蒋瑶光道:“瑶光,你前些日过府看望我,不小心落了东西,可还记得?”
蒋瑶光一愣,反应极快地一拍脑袋,大大咧咧地挽起赵明檀的胳膊,很给面地圆谎:“当然记得了。我让工匠新打造了一把短刀,那日正巧落在你府上,今日得空,等你和七舅舅说完话,我便同你一道去赵府取。”
秦珊珊目光在秦珊珊和周淮瑜身上打了个转,抬手抚了抚鬓发的珠钗,也在一旁帮腔道:“早先就听你胡吹那柄短刀如何精巧,如何锋利,我可得去开开眼界,可别是诓人。”
蒋瑶光瞪眼:“谁诓人?不信,去瞧瞧!那个七舅舅,我们先走了哈,改日再聊!”
周淮瑜愣是只跟赵明檀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就目送着秦珊珊和蒋瑶光簇拥着赵明檀远去,特意为赵明檀寻来的药膏都未来得及送出手。
而赵明檀对他的态度……则像是避如洪水猛兽。
*
三人并未去赵府看所谓的短刀,而是转道去了一家食肆,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当然,对于赵明檀这个‘伤患’来说,忌酒忌油荤,只能就着凉白开下几碟清淡干巴的小菜。看着俩好友时不时拿大鱼大肉引诱她,就算馋得喉咙咕噜不断吞咽口水,她也只是轻抿了抿唇角,很有骨气地别开脑袋。
蒋瑶光夹起一块赵明檀爱吃的酸菜鱼,砸吧着嘴道:“明檀,你真不尝一口?我们定的是雅间包厢,膈应效果绝佳,不会有人发现忠恩伯府的嫡姑娘顶着满头伤不遵医嘱,畅饮畅食。”
赵明檀哼哼两声:“我减肥!”
秦珊珊最羡慕的就是赵明檀如何吃都吃不胖的体质,故意挑起一块糖醋排骨伸至赵明檀唇边,使劲儿诱/惑道:“这家排骨的味道堪称一绝,酸甜可口,好吃极了。来,就尝一口,难不成我还能给你宣扬出去?”
赵明檀喜欢吃甜食,也喜欢吃酸的,这种酸甜适宜的糖醋排骨向来是她最爱。她着实难以抵挡美食带来的诱惑力,反正她是假伤,又不需要真的忌口。在家里已吃了好几天清淡小食,没道理出来还得忍着。
美食当前,赵明檀成功说服了自己,眸光微微发亮,略显矜持地抿了抿唇角,正要一口咬上去时,秦珊珊手腕忽的一转,赵明檀眼睁睁地见着糖醋排骨转了方向,径直落进秦珊珊嘴里。
秦珊珊略一挑眉,叹气:“算了,明檀要保持身材,可不能让她功亏于溃。这种易长胖的油荤之物,可不得我等笑纳!”
赵明檀微张着小嘴:“……”
蒋瑶光哈哈大笑着,将一碟素菜推至赵明檀跟前,指了指她脑袋上白晃晃的纱布:“这种素食,才适合养伤。”
赵明檀幽怨地瞪了一眼秦珊珊和蒋瑶光,一个吃她最最最爱的糖醋排骨,一个吃她最爱的酸菜鱼,她们就是成心为之,点的菜肴惯是她喜欢的。
可她又做不出同她们嘴里抢食的举动出来,泄愤似地戳了戳盘子里的青菜,仿佛那几根青菜是她仇人似的,狠狠地嚼了两口,颇为郁闷地转头看向窗外。
这一瞧,竟发现对面是一家赌坊,热闹非凡。
里面也在就平西王和苏晋输赢一事押注。
赵明檀眼眸微眯,顿扫郁闷,扭头看向吃得正欢的俩好友,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妨我们也去押几注?”
蒋瑶光不雅地捞起一只鸡腿,哗地啃下一大口:“押什么?”
秦珊珊可不敢像蒋瑶光那样胡吃海吃,吃了几块糖醋排骨,其它菜肴各自尝了一两口,便不敢多吃。
赵明檀天生吃不胖,而蒋瑶光活动量大,每日都要在自家练武场上挥洒热汗找侍卫比划拳脚功夫,吃再多的肉荤都能消化。她同她们不一样,为保持姣好的身材付出的心力,简直堪称一部血泪史。
秦珊珊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顺着赵明檀的视线看向对面街上的如意赌坊:“别不是你也想应应景?”
蒋瑶光正同美食奋战,脑子被肉糊弄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应什么景?”
赵明檀单手支颚,澄澈的眼眸流光溢彩:“应景押几注,赌苏晋赢得比赛,娶得美娇娥呀。我们顺便赚取一点胭脂水粉钱,岂不美哉?”
语落,作势撩了撩头发,轻眨眼睛,露出一个轻媚的表情。
蒋瑶光:“……”
秦珊珊:“……”
够自恋,够自信!
且不知隔壁雅间已有两人而坐,正是苏晋本尊和周景风。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厢的动静和谈话,悉数落入耳目。
周景风随意摇着自己标配的折扇,桃花眼蕴含笑意,一边斜眼扫着把玩酒杯的苏晋,一边倾身调侃道:“小苏苏,不错哟。你看上的小姑娘宜静宜动,性子活波却不出格,你将来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太过单调无趣。”
就怕两个闷葫芦,闷到一处,那可不得憋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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