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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瑶光怔了一瞬,旋即愤怒地拔出腰间弯刀,对着呼啸而过的谢凛,挥刀:“凶什么凶!信不信本县主剜了你的眼睛,当球踢!”
    赵明檀黛眉微蹙,安抚道:“瑶光,我听哥哥提及,吴王叔余孽近来隐约浮出水面,锦衣卫大举出城,应是跟捉拿吴王叔逆党有关。”
    秦珊珊捻起帕子捂了捂唇,白了蒋瑶光一眼:“你也真是的,何苦来哉得罪谢凛,那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蒋瑶光没好气道:“捉拿吴王叔一党,便可如此猖狂?”
    谢凛犹如蛇信子的毒辣目光,让人胆寒不已。
    那一眼,实在太可怕,着实吓到了她。
    当然,她是不可能在小伙伴面前承认自己的恐惧。
    太丢脸了。
    *
    当年吴王叔叛乱,意欲谋朝纂位,最终以失败告终。阖府被斩首示众,但吴王叔和其女西林郡主却逃出升天,远盾天外,不知所踪。
    锦衣卫的情报网得知吴王叔活动的踪迹,是以,锦衣卫倾巢出动,奉命缴获逆党余孽。
    然,锦衣卫却扑了个空,谢凛被陛下骂的狗血喷头。
    锦衣卫号称天底下没有他们捉不到的犯人,然吴王叔余孽藏匿近五年,至今未被捉拿归案,始终是玄德帝的一块心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蛛丝马迹,锦衣卫却无功而返,玄德帝焉能不怒?
    锦绣阁,周景风翘着腿儿,吊儿郎当地把玩着折扇,合起,又展开,展开,又合起。
    循环往复,乐此不彼。
    周景风看一眼苏晋,笑得好不得意:“小苏苏,你不知道谢凛被陛下骂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有多好笑?”
    苏晋挑唇,慢悠悠地端起茶盏:“是吗?”
    周景风桃花眼转了转,旋即恍然大悟道,“吴王叔余孽的消息,该不会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吧?”
    苏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但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周景风几乎可以断定此事定然与苏晋有关。
    消息确实是苏晋所放,但不全然因谢凛之故,有引蛇出洞之意。
    这几年,吴王叔藏得太深。吴王叔一党未清缴殆尽,留着总归是祸害。若有人冒称吴王叔的名义作案,掩人耳目之下,真正的吴王叔一党或有所动作。
    “对了,你跟谢凛的梁子究竟是如何结下的?马球上,不惜要害你输掉比赛,也要找你不痛快。”周景风颇为好奇,被谢凛那只疯狗咬上,委实麻烦。不知何时何地,他就会伺机咬上你一口。
    “不知道!”苏晋淡声道。
    苏晋入内阁为首辅时,谢凛已是锦衣卫指挥使。
    据说谢凛是太子年少时推举入锦衣卫所,从一名小小锦衣卫爬到指挥使的位置,跟他的心狠手辣脱不了干系。但是,当谢凛成为指挥使后,便不受太子控制,只听命于当今陛下。
    谢凛只是将太子当做踏板而已。
    那时,谢凛便对苏晋怀有莫名敌意。苏晋手上沾染的人命也不少,得罪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说不定,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结下梁子也未可知。
    谢凛和苏晋一样,都是从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是,爬到如今位置。
    苏晋曾是流犯,如今早已正名。
    而谢凛曾经是什么,却不得而知,只知他无父无母,身若游魂。就连谢凛这个名字也是上一任指挥使所取。
    ……
    秦国公府。
    赵明檀乖巧地依偎在老国公夫人身侧,将自己绣的抹额献宝似地呈给老国公夫人,笑盈盈道:“外祖母,快瞧瞧明檀绣得如何,女红可生疏了?”
    老国公夫人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凑近瞧了半晌,才点评道:“针脚细腻,长寿富贵花图式精致。每隔一段时间,你就给外祖母绣些物什,哪里会生疏,分明是精进了不少。”
    对老国公夫人而言,赵明檀还是那个过段时日就会在她这里讨巧卖乖的赵明檀,最长也就一两月不见。最近的一次见面,便是秦珏离京后。
    对赵明檀来说,却是前世今生之差。
    重生后,赵明檀第一次做女红,便是绣得这三条抹额,针线活儿确实生疏了不少,毕竟二十载没绣过了。之前送与苏母的护膝,乃重生前的赵明檀所绣,而非如今的她。
    赵明檀笑眯眯道:“外祖母就会哄明檀开心。”
    秦国公夫人坐在旁侧,一想到这么乖巧伶俐的儿媳就要嫁到别人家,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成想一语成畿,这才多久,便真成了别家的媳妇,她那个傻儿子简直不惜福,好端端的非要跑到外地赴任。
    这下可好,媳妇都没了。
    秦国公夫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明檀,你这张嘴才是会哄人呢,每次过来,都将老夫人哄得高高兴兴的。”
    老国公夫人笑骂儿媳:“难道我这个老太婆平日就爱板着脸不成?”
    秦国公夫人忙道:“哪里?母亲只是笑得没明檀来时开怀!”
    老国公夫人也不恼,反而像个老小孩:“我看八成就是你气的。”
    “是是是,就是儿媳气的。”
    看着嫂子和母亲的婆媳关系,秦氏忍不住心生羡慕,打心底希望明檀日后也能同苏母相处融洽。好在,她自个儿不需要应对婆母了,已逝的忠恩伯老夫人惯爱立规矩磋磨人,让她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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