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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平西王和苏晋比试题词作诗,还是明檀的魂识被困玉佩跟随苏晋上朝见君,明檀对周淮瑜的字早就有了评断,写的再好看也不如苏晋的好。
    明檀探手就将公文拿了过来,随意看了几眼,呈禀的是西北边关军情。
    并非大规模战役,只是小范围作战。上次敌国大举进犯被击退后,周边的蛮夷又时不时滋扰边关百姓掠夺物资,但一一被西北军击退,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蛮夷擅马战,擅长偷袭,一贯是打的过就狠打,打不过就逃跑,让边关将士疲于奔命,人困马乏。
    言语之间,皆是言明将士守国不易,这仗不好打的意思。
    明檀才不会承认周淮瑜的优秀,故意挑刺道:“字虽好,未必打战的本事就好,以往歌颂平西王鲜少有败绩,看来明显是名不副实,小小的蛮夷就能让平西王字里行间流露出颓废抱屈之势。”
    前世,周淮瑜是在苏晋的帮助下才得以重返盛京,夺得皇位,是不是说明太子倒下后玄德帝并不想平西王继位,周淮瑜回京困难,才需得苏晋相助。
    而文书中……
    周淮瑜表达的意思是边关战事未清,自是继续打仗的意思,也就是不能回京?
    是不能,还是不想?这个有待商榷!毕竟小小蛮夷的挑衅,对于战绩颇丰的将军来说,只要他想就能一劳永逸,打的蛮夷龟缩不出。
    前有平津关大捷,周淮瑜回京领功祭拜生母,而后便发生同苏晋争娶她的事,再到离京……
    明檀大致理了一遍周淮瑜回京的轨迹,在他人眼中,苏晋和周淮瑜积怨颇深互看不顺眼,可上一世苏晋却转投周淮瑜阵营之下。
    思绪顿如一团乱麻,明檀感觉脑袋不太够用。苏晋和周淮瑜往来之间的曲折弯绕,实在理不清。
    唯一确信的是,周淮瑜上辈子得以当上皇帝,离不开苏晋的帮助。
    对,贬毁周淮瑜就是了。
    顺便让苏晋有危机感,多加堤防周淮瑜,至少不同达成结盟。如果已结盟,就破坏他们的关系。
    “反正,我不太喜欢平西王此人。你们都说他战功赫赫,乃大周儒将,可我却是看不出平西王的半点儒雅之风,此人做出的事实难让人欣赏。就比如,平西王看明檀的眼神,哪里是正常男子看姑娘的目光,又直白又……”
    明檀顿了顿,悄悄地瞄着苏晋的脸色,似恼似恨道,“此人屡次强硬赠明檀礼物,女儿家哪儿能随便收受不甚相熟男子所赠之礼,平西王做出如此失礼之事,难道就不怕姑娘家担上私相授受的风险?这些可都不是儒雅男子的做派,全然不为他人考虑,倒底是沙场饮血,骨子里的暴虐肃杀之气必不会少。”
    苏晋面色沉厉:“他送你礼?”
    无端的,空气的温度降了几分。
    “是啊。”赵明檀恍若未觉,认真想了想,“三番两次送一支价值千金的步摇,想退都退不掉,可烦了。”
    苏晋撩下笔,沉声道:“何时何地?”
    急促追问的模样,像极了逼问红杏出墙的妻子。
    赵明檀:“在闺阁当姑娘的时候,我费了不少功夫才将那支步摇给退了。”
    应是周淮瑜刚回京的那段时日。
    苏晋眉目骤然冷沉,冷如冬日霜雪。
    在他眼皮子底下,竟屡次三番诓骗他家小姑娘,着实可恶,意图求娶他的小姑娘,着实可恨。
    “大周百姓都觉得周淮瑜好,反正我就觉得他是个坏蛋胚子,可坏了。”明檀握紧拳头,肩头微微颤抖,似想起当日之事仍觉气愤不已,“无赖行径,犹如孟浪狂徒。”
    本来就坏,坏的让苏晋担起他为君的阴暗面,他则高高在上,做着天下百姓歌颂的明君。
    古往今来,许多君王对着下臣皆是这般心思,可这样对苏晋就是不行。
    苏晋凤眸幽暗,轻轻握住明檀的手,摩挲:“确实坏。”
    明檀眼珠一转:“说到坏胚子,白日里那出戏里的角色才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混蛋,坏的简直天人共愤。”
    苏晋眉梢轻扬:“哦?说说看!”
    “《父杀子》……”明檀将那出狗血大戏的剧情大致说了一遍,话锋一转,“我和珊珊是被瑶光硬拽着去硬看出了这出污眼睛的戏,太子却不知是何故,竟也瞧了这出戏。”
    苏晋:“太子也在场?”
    赵明檀:“嗯,就在我们斜对面的雅间,以我坐的角度,刚好看到立在窗边的太子,只模糊的一个身影,但我可以确定就是他。”
    前面听得好端端的,待听到明檀说仅凭模糊的身影就能确定太子的身份,不知为何,苏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那种不舒服感跃然涌上心头。
    明檀倒不知苏晋这番想法,只觉今生跟前世很多事情不一样,她不知道这些细节小事是否会对每个人的结局造成影响,但对她而言,就是随口提一嘴的事。
    如果太子有何猫腻,苏晋可提前应对。
    朝政大事,储君废黜与否,以及平西王是否再次成为皇帝,她一个弱女子,可无力解决这些动辄撼动江山朝堂的大事。
    然而,苏晋能。
    苏晋深深地凝视着明檀,薄唇翕动,随即又抿了抿唇角,倒底什么都没说。
    他轻轻敲击桌面,一下一下,甚有节奏感,这是苏晋思索问题的惯常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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