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在这时,旁边伸来一只冰凉的手掌,是江肆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
白幼梨感受到脸庞一阵冰凉,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江肆面色一沉,当即唤来后方的云中仙弟子,道:“我与师妹离开一阵。”
说完,便一手微微护着白幼梨的肩膀离开了台阁。
走出宴席,白幼梨呼吸到了外面掺着莲花香气的空气,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她抬手自己用手背感受了一下脸颊处的滚烫,呼出一口气。
江肆带着她沿着回廊走到了尽头处的一座四角亭处,让她在白玉桌旁坐下。
蓬莱岛位于东海中间,白天都是阳光普照,万里无云。而到了晚上,则是月明星稀,月光清亮。
夜风吹过,撩起了江肆的头发,落在白幼梨的脸颊处,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顺着江肆的发丝往下看,映入眼帘的是两人相依偎的影子。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原本被被风吹走的酒意又漫上了白幼梨的心口处,她面颊泛红,一时无言。
江肆也没说话,在看着她坐下之后,径直走到一旁的凭栏处,目光落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师兄……”白幼梨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望着江肆的背影轻声唤道。
江肆转过头,用眼神询问。
“对不起,给师兄添麻烦了……”白幼梨似乎是醉了,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
江肆眉头紧锁,直言道:“我从未觉得你麻烦。”
他话音刚落,白幼梨就红了眼圈。
这话白幼梨之前也听到过,但那个时候她意识不清醒,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这一次江肆说得直接,直接钻进了白幼梨的心里。
月光落在白幼梨的脸上,双眼泛酸,倒觉得这温润的月光有些过于刺眼了。于是她转过头,把脑袋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不再去看江肆。
但没过一会儿,白幼梨又把脑袋转了过来。她眼神认真地看着江肆的眼睛,然后很自然地拍了拍身边空着的白玉凳子,道:“师兄……你……你坐过来。”
白幼梨醉了。
在月色的照映下,她双目清明,看起来再清醒不过。可她说话口齿不清,显然是缭花酒的后劲儿上来了。
江肆见她这般,自然也知道她已经醉了。他深知白幼梨之前从未沾过酒水,此刻醉酒也不知道会做点什么。
他轻叹一声,顺着白幼梨的意思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没等他坐稳,白幼梨便朝着他伸出双臂,表情也很认真,就和小时候一般。
江肆知道,她这是要抱。
可细数起来,白幼梨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主动亲近他了。如今面对白幼梨的主动亲近,江肆一时间有些犹疑。
见他没有如同小时候一般毫不犹豫地回抱她,白幼梨撅起了嘴,随即自己向前用双手搂住了江肆的脖颈。
白幼梨的突袭来得过于突然,江肆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之后便是白幼梨坐着,而他将就着她的动作弯腰站着。
分明姿势很别扭,可白幼梨偏偏没觉得不舒服。她脑袋枕在江肆的肩膀处,整个身子都是暖烘烘的,在夜里像个小暖炉。
“师兄对我真好……”白幼梨声音软软的,在江肆的耳边轻声嘟囔着。
江肆闭了闭眼,抿着嘴唇。他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微动,最后终于压制不住,顺从本心握住白幼梨的腰肢把她抱了起来。
白幼梨搂着江肆的脖颈小声惊呼,天旋地转之间,她已经坐在了江肆的腿上。她似乎是被吓着了,亦或是享受江肆的亲近,只一个劲儿地往江肆的怀里钻。
最后,她两手搂着江肆的劲腰,侧脸贴在了他的心口处,微微眯上了眼睛。
因为醉酒,她的意识已经很迷糊了,只能听见耳边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次又一次地顺着耳朵抵达了她的心脏。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听着耳边的心跳声,困意来袭,白幼梨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呵欠。她转过头,把脑袋埋进了江肆的心口处,之后便没了动作。
见此,江肆内心一阵舒缓,忍不住勾起唇角。
当真和小时候一样,讨喜又黏糊。
他一手抚上白幼梨的后背,像小时候一般轻轻拍着。
其实就算是白幼梨这些年来长开了不少,依旧是娇小依人。就像是现在,她依旧可以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整个人都藏在江肆的怀里。
她睡觉总是很安分,睡着之后就很安静。
就在江肆以为白幼梨睡着了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过头,两眼汪汪地看着他,目光清明,丝毫不见睡意。
“怎么了?”就当还在五年前,江肆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白幼梨摇了摇头,无厘头地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无端地就是难过。
沉默了一会儿,江肆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阿梨,你可知喜欢为何物?”
就在这时,白幼梨方才还清明的目光一时间有些迷茫。
江肆见此,自然便认为她是不知道,不由得苦笑。
可白幼梨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早前便知道,自己喜欢江肆,她盼着江肆好,希望他一直快乐,未来也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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