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却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那个女子也跟着讽刺道:“我跟他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我们早已约定,等他功成名就之时,定会娶我为妻,我一直等着那一日,可谁知道,你会从中横插一脚,要夺人所爱。”
“你现在很伤心吗?那我告诉你,当时你逼他娶你的时候,我比你难过百倍,如今你也该尝尝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我们之中,你才是第三者。”
孟沅澄猛地睁开了眼睛,终于清醒了过来。
旁边有一人递来帕子,孟沅澄抬头一看,松了口气。
是小云。
那也就是说,她如今不是在做梦。
“公主,你做噩梦了?”
“你怎么知道?”
看着孟沅澄擦过脸,小云接过湿帕子,放回了水盆中,又为孟沅澄倒了杯热茶,送到了孟沅澄手边。
“奴婢一进来就看到公主你一头的汗,嘴里还喊着什么‘不是’、‘不是我’,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孟沅澄有些口干舌燥,将杯中茶水一口喝了精光。
“你还听到什么了?”
小云摇头:“没了。”
见孟沅澄精神有些委顿,小云道:“公主,反正今日又没什么事,要不你多休息会?明日就要出发了,这一路虽然不远,可也要走上几日,舟车劳顿,肯定是休息不好的。”
“出发?”
“是啊,明日便要启程去泰山了,不是公主跟奴婢说的吗?还嘱咐奴婢早些将公主你的行李收拾好。”
“哦。”要是小云不提,孟沅澄还真就忘了这事了。
她本打算是好好调查昨夜那两人的,要是明日就要出发,看来这事也只能等她回宫来再说了。
不过,这好像也是个好机会。
除了少数几位贵妃,其余妃嫔都会留在宫中,从昨夜那道女声听来,孟沅澄确认不是自己熟知的几位妃子。
既然那人留在宫中,这次父皇离宫,恰好是给了那人机会私会情人,两人是肯定会见面的。
孟沅澄想着自己也不在宫中,那这事就只能交给小云去办了。
“这次你不必跟着我去了。”
孟沅澄话还没说完,小云便着急打断了,抢话道:“公主,为什么不让奴婢跟着去啊,奴婢还没去过这个地方呢,再说了,奴婢整日都在宫中,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去见识见识,公主怎么不让奴婢去了?”
“你着急什么?我不然你去自然是有道理的”孟沅澄朝着小云招了招手,放低了声音,“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小云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事啊?”
“耳朵凑过来。”
孟沅澄在小云耳边说了几句,小云听完,有些发愁:“万一奴婢出事了怎么办?这个听上去很危险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公主你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都不在宫里嘛。”
“让你去你就去,还这么多意见,我是使唤不动你了?”
小云愁眉苦脸,无可奈何地点了头:“好吧,那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公主你可一定得救我啊!”
“知道了。”
第二日,孟沅澄坐在马车内,临出发之际,她又嘱咐了小云:“我交代给你的事记住了吗?”
“公主,你就放心吧,奴婢牢记于心的,奴婢先说了,要是办不成,公主可别怪罪奴婢。”
“要是办不好,当心你的小命。”
“公主……”
孟沅澄跟小云说话之时,意外瞥见了正往后面去的裴钰。
裴钰似乎是感知到来自旁人的视线,侧过头,就跟孟沅澄的目光撞上了。
孟沅澄赶紧移开了眼,又对着小云嘱咐了几句,说完便放下了帘子,再也没看裴钰一眼。
马车动了起来,往前走去,孟沅澄坐在马车内,回想着方才瞥见裴钰的那一刻,心情至今还未平复。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那个梦的缘故,今日再看到裴钰本人,孟沅澄竟生出了些心虚来。
孟沅澄暗骂自己没用,不过是个梦而已,而且在梦中,裴钰和他那个心上人才是对不起她的人,她又为何要心虚。
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也可能是心底里某些想法的映射。
孟沅澄心里不安,难道她内心深处还真有这种横刀夺爱的卑劣想法。
孟沅澄又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不可能的。
她虽喜欢裴钰,但从半年多前到如今,她能做的也都做了,裴钰也未对她有一点感情,如今要让裴钰低头,好像也只能强权逼迫,但这是孟沅澄做不到的。
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即便是得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虽然她如今还做不到放下裴钰,可日子一长,认识了新的男子,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辗转数日,终于到达了泰山。
稍作休息后,孟沅澄便跟着父皇一同上了山,同行的自然还有一众大臣。
众大臣在石梯下停步,分列而站。
石梯上,每隔一节,便有一石柱,两人多高,中有熊熊烈火燃烧着。
孟沅澄则是跟着肃宗踏上石梯,走到了山顶。
整个祭祀仪式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等到祭祀完成后,孟沅澄这才扶着父皇往下走去。
回到先前休息的地方,肃宗对孟沅澄道:“这些日子,朕要住在山中寺庙与弘法大师探讨佛理,想你也是不喜欢的,你便住山下的行宫,你们年青人也更聊得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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