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再理智地分析,多清楚知道裴钰心之所向,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去想裴钰。
孟沅澄裹紧了身上的外衣,一边走,一边想着。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自然不敢再胡乱地在宫中乱走,出了寝宫,顺着亮着宫灯的路走了许久,没想到竟走到了上次裴钰带她来的地方。
此时屋内也是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忙着。
虽不知今夜是何人值守,可万一又是裴钰……
如今她心乱如麻,一点也不愿见到裴钰。
孟沅澄急忙转身,没想到方一转过来,便对上了裴钰的目光。
孟沅澄低着头,沉默着从裴钰身旁经过。
就按以前所说的,当陌生人。
“这么晚了,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孟沅澄不说话,想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却被裴钰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
孟沅澄激动地想要甩开裴钰的手,动作之间,却不曾想指甲不小心划到了裴钰的脸。
裴钰原本白净的脸上立刻多了条血痕。
“我……”
孟沅澄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如今她是关心裴钰也不是,不关心好像又有些绝情了,毕竟裴钰的脸是被她弄伤的。
裴钰依旧没放手,另一只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看着手指上的血迹,他抬头盯着孟沅澄:“公主不必这么激动。”
连孟沅澄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激了。
或许是她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要跟裴钰保持距离,甚至变得有些草木皆兵。
“那你可以放手了吗?”
裴钰轻笑:“以前你对我更过分的动作都做了,如今我只是隔着衣袖握着你的手腕,你就受不了?”
孟沅澄看着裴钰十分浅的笑容,心里十分苦涩,果然是宋玉竹来了他身边,连他这样平日没什么情绪外露的人都看着明显地愉悦了不少。
“你也说了是以前,如今不一样了,你有未婚妻,而我,也快有了。”
孟沅澄拧着眉,痛呼道:“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他这是故意折腾她的吧,这么大的力气,她的手都快断了。
裴钰的手这才松了些。
“我不过是提了一句你的未婚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疯狂,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裴钰却没再说话,眼眸低垂着,看不清神色,拉着孟沅澄往里走。
“你松开我!”
“裴钰,你有毛病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拉我进来干什么?”
孟沅澄本想着屋内若是还有其他人,裴钰是定不敢当着旁人的面不让她离开的。
可惜的是,屋内原本似乎只有裴钰一人。
听着裴钰关上了房门,朝着她一步步走来,孟沅澄突然有些慌。
“你想干什么?”
裴钰朝着孟沅澄逼近,却一言不发,孟沅澄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墙边。
在距离孟沅澄还有半步时,裴钰停下了。
他指了指脸上的痕迹,如今血已经干了,伤口并不深,只有一条细痕。
“这个,你做的,该不会不认吧。”
孟沅澄不解:“是又如何,不过一条这么细的伤痕,即便不上药,要不了几日就好了。”
“伤了人难道不该负责?”
“好啊,大不了我找太医来,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太医已经睡了。”
孟沅澄算是看出来了,裴钰在故意找她麻烦。
“那你想怎么样?”
“我一个人在这里对账,也很困了,你在这里待着,免得我睡着了。”
“你疯了!”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孟沅澄拒绝,“我不要。”
“我的脸……”
“即便你的脸留下疤又如何,你一个大男人,还计较这个?”
“我的脸也很值钱的,不是吗?那么多女人喜欢,你不也喜欢吗?”
孟沅澄竟还不知道裴钰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裴钰的声音此时听上去确实有些疲惫:“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五日后要给皇上结果,可户部这一本烂账,牵扯的人太多,不是容易的事。”
第十七章 是不是京城中所有年轻男子你……
裴钰想起了那一日他被密召入宫时的场景。
“户部的账目问题,下面的人总以为朕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朕怎么可能不清楚,但是这其中牵扯的人太多,不乏有一些仗着皇亲身份无法无天的人,所以谁都不敢去查,谁都不敢告诉朕实话。”
“但如今国库空虚,清州又是连年干旱,百姓民不聊生,朕派了不少官员前去赈灾,可都毫无成效,回来后都对朕哭穷,说没有钱,他们也无能为力。朕哪里不知道这些人一个个在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让他们跋山涉水赶上千里路去清州,肯定会叫苦连天,心思也不会放在赈灾上,任当地的百姓如何苦,他们自然也是不在乎的,去了一趟回来,便算是向朕交差了。可朕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朕的子民受苦却什么都不做。”
“朝中这些人结党营私,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斗,朕都一清二楚,可多年来,根基太深,想要动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裴钰安静听着,此情此景,他说什么都不合适,对于朝中这些排除异己任人唯亲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以他如今的官职,是难以跟这些人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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