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人的反应更是让他惊讶,像没事人一样,明明才挨了一个巴掌,明明清楚公主那时在气头上,却一点都不闪躲,又凑上去白白挨了一个巴掌。
公主是用了力气的, 那响声,他听着都疼。
大人倒是眉头都没皱,好像才挨了两巴掌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更不理解的是, 大人分明是因为担心公主的安危才弄成这般模样, 公主不问缘由, 根本没给大人说话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就是一顿指责,这也就罢了, 可大人好像又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似乎是任由公主误会的意思。
他可真是看不懂了。
方才大人一听到公主落水的消息,明明着急得不得了,立刻便赶了过来,他都追不上大人的脚步,跟着过来时,大人早已跳进河里了。
他还是有些理智在的,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他,似乎就没有旁人了。若是真有人落水,怎么可能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而且这般安静,根本不像是有发生过意外的样子。
这时恰好有一老妇人经过,陈从赶紧拉住了她,问道:“请问,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差点有人要跳河,不过被一男一女给救下来了。”
“这么说,没有人落水?”
“是啊。”
陈从这才朝着河里喊道:“大人,这里没人。”
不过裴钰似乎是没听见陈从的话,过了许久才从河里上来,上来时,浑身已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了。
“大人,我方才问了人,好像是弄错了,是有一个姑娘要寻短见,公主是救人的那个,那人说是看见公主好像手上受了点伤,跟一个男人一起去医馆了。”
“……”裴钰的表情有些奇怪,“在哪?”
陈从凭着刚才问出的地址,带着裴钰去了孟沅澄所在的医馆,还好他们来得及时,正好遇上从医馆出来的孟沅澄,也就有了方才那一幕。
这么想着,陈从忽然有些慌,怎么越想越觉得是他的原因才害得大人被误解,白白跳了河不说,还被打了两巴掌。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了裴钰冷冰冰的声音。
“以后做事仔细些,不确定的事就不必告诉我了。”
“……是。”
“别听风就是雨,确认清楚了再告诉我。”方才听到陈从说得那般绘声绘色,说什么孟沅澄因为他要寻短见,虽然他足够了解孟沅澄,知道她根本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性子,可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诚实,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大门外了。
方才到了河边,他便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想也没想便跳进了河里。
如今听到陈从的解释,裴钰更多地是怪自己的糊涂。
稍微一思考便该知道,若是孟沅澄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如此风平浪静,一点消息都没传来。
裴钰如今唯一庆幸的便是,好在这事没让孟沅澄知道。
“明白。”
陈从偷偷瞄了一眼裴钰的脸色,因为受了冷,更显苍白,也看不是喜是怒,不像方才,刚一听到他说一切都是误会时,那种奇怪的表情。
方才那神色,说是高兴,肯定是有的,毕竟公主平平安安的,没出事,可他却发觉,除了高兴外,似乎还能看出隐隐约约的一点失落。
不过这失落因何而来,倒是陈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孟沅澄经过这两个老妇时,听到她们的谈话,说到方才救人的事,她知道说的肯定是她。
这事定会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孟沅澄倒也不意外,可当那两人继续说下去,说到跳进河里的男人时,孟沅澄似乎是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裴钰来时浑身湿了个透,原来这跳河的人就是他。
可他好端端地,大冬天地往这河里跳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染上风寒,再传染给她?
当然孟沅澄这也只是玩笑之想,即便裴钰这人再怎么混蛋,也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
孟沅澄赶到棠梨园时,章昱和林若宁已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
一见到孟沅澄,林若宁一眼就发现了她手上的纱布:“你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碰了下,有些红肿,不是什么大事。”
林若宁低头,仔细看了看孟沅澄的伤口,很是担忧:“真的吗?”
“当然,就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不说这个了,看得开心吗?”
林若宁立刻点头,注意力全被转移到了方才的演出上:“嗯,而且我还第一次被邀请上台去帮忙,一起配合演出。”说到一半,林若宁像是记起了什么,浅笑,“我都忘了,你也在场的,只是没跟我们坐在一起,你肯定看到我们俩上去台上了。”
章昱忽然咳了一声。
林若宁问:“你没事吧?”
章昱摇头。
孟沅澄瞥了眼章昱,见章昱正对着她使眼色,她立刻便明白了。
“嗯,看到了。”
章昱本还担心孟沅澄不在场内,肯定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没想到孟沅澄真的把方才他们上去演出的具体内容给说了出来。
章昱都惊了。
要不是知道孟沅澄确实是不在,他都要怀疑自己了。
说到最后,孟沅澄看了一眼林若宁手上的花,道:“这就是章昱衣服里变出来的那朵花吧,原来是真的花,本来我在台下看着,还觉得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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