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情,我从来只把你当妹妹,我也不能娶你。”
“那好,反正我也无亲无故,再没什么牵挂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走吧。”宋玉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然,但说出的话却让裴钰错愕不已。
明明过去他们相处时,她一直是活泼单纯的少女,裴钰望着眼前的宋玉竹,不知何时,她竟变成了这般偏执顽固的性情。
裴钰当时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又劝说了几句,见她心情平复下来,这才离开,不过他还不放心,安排了人留在她身边,如她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裴钰没想到,不过一个月,那边就有人传来消息,说她失踪了。
他立刻便赶了回去,最后找到她时,她已经好几日未进食了,连水也没喝一口,非常虚弱。
“为什么这么做?”他知道宋玉竹是故意躲着他安排的人跑了出去,他只是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自己。
宋玉竹死死抓住裴钰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好些日子滴水未沾,一点东西都没吃的人,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裴钰也有些惊讶。
“我说过了,要你娶我,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逼你,从此以后,我也不需要你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你用你自己的命逼我?”裴钰不懂,为何她能这么轻贱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忘了你娘临死前说过什么吗?她才走不过几个月,你就要如此作践自己?”
“我娘死了,我也没有亲人了,你我之间,没有了他们,不过只是陌生人而已,你的那些承诺,即便你做不到,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不得不说,宋玉竹也很了解裴钰。
她笃定了裴钰不会看着她这般自暴自弃。
“可是我不喜欢你,即便这样,你也要跟我在一起吗?”
宋玉竹点头:“对。”
“以后你肯定能找到与你两情相悦的人,我不懂,你为何要执着于我,我并不值得。”
“那就是我的事了。”她了解裴钰,他既然答应了,就必定会信守承诺,只要两人在一起了,一年、两年……五年,总有一天,裴钰会对她有感情的。
纵使是一块石头,也总有捂热的一天。
裴钰沉默了许久,终于道:“好。”
她娘亲的恩情,裴钰一直记在心上。
所以对于她,裴钰也是真心希望她好,只要他能力范围内,她的要求,他定会满足。
即便没有男女之情,也总是亲人,总能维持下去的。
可裴钰发现自己错了。
他试过了,想把宋玉竹当□□人,但是,他做不到。
喜欢与不喜欢,是不一样的。
此时的竺琴正在沐浴,身子浸没在铺满花瓣的浴桶中,只露出纤瘦白皙的肩颈,热气萦绕间,她盯着自己手中的花瓣,想起了今夜与裴钰在房中发生的事。
裴钰一来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她倒也不觉得意外,以她对孟璨的了解,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总会有人来给他善后。
不过,她没想到,来的竟是裴钰。
她十六岁便进了这里,如今也有好几年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虽然她现在是风头正盛的金凤楼头牌,可花无百日红,她也知道再美的容颜,也总有老去的一日,像她这样以色事人的女人,老去的那一日,必定更加凄凉。
所以,她总要为自己寻个出路。
她盯上了孟璨。
孟璨第一次来这里,她就注意到了他。
挥金如土的巨富,且年纪不大,那日孟璨也是为她而来,但她并没有去见孟璨。
虽然她也已把孟璨作为了自己的目标,但是男人,她太了解,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心痒,她总要吊着他,让他看得到吃不着,才能让他有更大的兴趣,成功的机会也才更大。
起初,她确实是吸引到了孟璨,并且变着花样想些新鲜的东西,想要留住他,可孟璨这样的人,从来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太多的心思,久而久之,他也没了兴致,过去每日都来,到后面隔几日来一次,后来,便是一两个月才来,最后,就再也消失不见。
那日去尚瑧阁后,孟璨便跟她开诚布公了。
“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这对她来说,着实有些突然,本来以为还是好好,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
虽然如此,她还是笑着问道:“这么突然啊,那今日买的这些东西,莫不是作为我们分开的礼物了?”
“对。”
“真是可惜,看来我选得不够多。”
“别得寸进尺,这几个月,你从我这里得到的也不少了。”
“是吗?”她朝着孟璨勾起唇笑着道,“可是我觉得还不够呢。”
“我若说要你为我脱了娼籍,娶我为妻呢?”
听到她的话,孟璨果然如她所料,暴怒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我玩玩你就算是给你脸了,你还敢对我提要求?还妄想着我娶你,你算什么东西?”孟璨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趁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赶紧拿了这些东西滚蛋,不然,你试试。”
竺琴都喘不上气了,却还是笑着:“我,我当然信了,不过,我在金凤楼这么多年,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也算是有些倚仗之人的,若今日你把我弄死在这,我敢保证,明日这消息就会传遍京城,你是不在乎,不知道郑王好不容易积累起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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