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是才被划伤的?”
裴钰不答,但也不管手上的伤口,就那么放在孟沅澄眼下。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裴钰望了一眼孟沅澄,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到底是谁不小心。
若是没有他,他恐怕也不会有这些伤。
“我让人拿药来,给你包一下。”
“不必了。”说是不必,可裴钰却是紧紧地盯着孟沅澄。
孟沅澄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轻笑:“哦,那就算了吧,反正就这点小伤,也不至于丧命,男人大丈夫,确实不必在意的。”
裴钰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她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么说分明是在故意装糊涂。
“既然如此,那我要休息了。”
裴钰几步走回到床边,见孟沅澄还站在原处,便道:“你站着干什么?”
“嗯,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
裴钰见孟沅澄说完便真的转身往门口走,又有些后悔,但如今这情况,他又不愿再开口留人。
“好,慢走不送。”
孟沅澄回头,笑着道:“以你如今这个身子,送就不必了。”
孟沅澄说完便打开了门,真就出了房门。
裴钰人是躺在床上,却一直盯着门口,等了快一盏茶的功夫,却再不见孟沅澄回来。
她还真是说走就走。
裴钰心中烦闷,连带着胸前的伤口也跟着疼起来了。
“来人。”
他叫了几声,却无人响应。
这时他才想起,在孟沅澄来之前,他早已吩咐让下人都去别处了,没他的吩咐是不可出现在此的,所以才成了如今这样他想让人来换药还无人应答的境地。
无奈之下,裴钰只得起身往门口走去,方一开门,忽然从门边探出一张小脸来。
孟沅澄问:“你不是睡了吗?”
孟沅澄这般明知故问,裴钰也回道:“你不是走了吗?”
孟沅澄忽然笑了起来。
“真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这么别扭啊!”
“我何时……”
孟沅澄没给裴钰辩驳的机会:“好了好了,当我没说。”
裴钰:“......”
“你在门外等了多久?”他是真没想到她还未走。
“也没多久,在你府里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回来时正巧听到你叫人。”
“那你怎么不答话?”
“我又不是你的下人。”
看得出来孟沅澄此时是极轻松的,带着笑意,还是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的灿烂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都生动了不少,周身散发着的是鲜活明快的气息。
裴钰的面容也看着柔和了不少,点头:“嗯。”
“你‘嗯’什么?”
“没什么。”
裴钰向来是话少的人,孟沅澄也不在意,想起方才看到的花园,她问道:“我刚刚去你府里的后花园看过了,打理得很不错,花开得也很好。”
多数花在冬季早已凋零,可他府中的那片花此时都还开得正好,她也不认识是何种花,但想必肯定是选的冬季还能开放的花种,光是这一点,就已能看出十分用心了。
“你喜欢?”
“还行。”孟沅澄望着远处,“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把这花园打理得这么好。”
裴钰眼神微动,立刻便知道孟沅澄是何意了。
“我也不清楚。”
“知道你肯定会这么说,所以我刚才问过你府里的丫鬟了,她说是宋姑娘一直在打理的,她还真是用了心思的。”
“你介意?”
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她要试着接受裴钰,自然要以她的标准来要求裴钰。
她对男人的标准,其中一条便是要对她一心一意,不能想着别的女人,不能有任何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高。
虽然他已经跟她解释过他跟宋玉竹的关系,可他们毕竟不是亲生兄妹,想到过去他府上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宋玉竹打理,甚至连花园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仿佛女主人一般,她就不能忍受。
“如果我和章昱这样,你会介意吗?”
孟沅澄下意识地想用沈子微举例,可斟酌之后,又觉得对沈子微不公平,便还是没说出来。
裴钰却问:“你怎么不说沈子微呢?”
章昱可是有别的喜欢的女人,但沈子微对她却是一心一意的。
“不就是一个例子,说谁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他喜欢你的这件事可从来不藏着。”
“那又如何?”
孟沅澄本来不懂裴钰为何突然要提起沈子微,还一副要吵架的模样,可细想之后,她想通了,他这是故意在转移话题,她还险些被他带跑了。
“我们明明在说花园的事,你为何又要扯到其他人?”
“好,我告诉你,我就是介意宋玉竹,她如今还住在你府上就更让我不舒服。”
“她是我妹妹,除了她,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那又如何?”
见裴钰似乎并不想解决这事,孟沅澄讽刺一笑:“原来这就是你想让我跟你在一起的诚意,倒也不过如此,如果你连这件事也做不到的话,日后也没必要来见我了。”
“她在京城除了我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一个姑娘,无亲无故的,你让她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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