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说让人给她找衣服的时候,她下意识便认为是宋玉竹留下的旧衣服,可他说是新的,那就更不对了。
裴钰面不改色,只是说道:“给你准备的。”
“什么?!”
孟沅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知道你介意什么,过去我为她做过的事情,当然也要为你做,在你那里我没有多少诚信,你对我不信任是应该的,所以,我会慢慢改变,直到你愿意重新接受我。”
猛一听到裴钰这么说话,孟沅澄还有些不适应,可听到这话,她也确实是开心的。
但仅凭一两句好听的,她才不会这么快就松口。
过去她追着他的时候,受了多少冷脸,如今都要还给他,这样她才能勉强消气。
“这些招数对我不管用,我往日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都记得的,你的诚意还不够。”孟沅澄眨了眨眼,语气十分轻快,“该如何讨女人欢心,若你不懂,该去学学了。”
虽说跟过去相比,他已改变了不少,但是比起她的标准,还差得有点远。
孟沅澄看着裴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道:“或许你多笑笑还能让我愉快些。”
“好了,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换衣服了。”
孟沅澄带着小云由裴钰府里的丫鬟带着去了一间厢房。
“公主,就是这里了。”
小云对着她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孟沅澄推门进去,屋子里很整洁,看得出是每日打扫的,可装饰的风格却并不像裴钰的喜好,偏女性一些,更加淡雅。
小云去柜子里取衣服,孟沅澄则在往桌案边上去了。
走到桌案边,看到桌上的画时,孟沅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这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吧,故意要让她看到。
小云取了两套衣服过来,询问孟沅澄的意见:“公主喜欢哪一套呢?”
方才看着满满一柜子的新裙子,她就有些惊讶,方才裴大人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这些新衣服看得出来都是精心选过的,不管是面料剪裁还是样式,都称得上是上品,虽然不比宫中的,但也能感受到裴大人的用心。
小云叫了一声,却一直未得到公主的回应,只见公主手中拿着张纸,盯着纸上的东西,笑得很开心。
“公主在看什么,这么开心?”
小云凑到孟沅澄跟前,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原来是一张画像,特别的是画上的人正是公主。
“画得好像公主啊!”
“这是裴大人画的吧,奴婢早就听说裴大人十分擅长书画,可好像只是画些山水静物,似乎还没画过人像。”
孟沅澄将那画放回了桌上,小云奇怪:“公主不要吗?”
“我可没看出这是送我的。”
送人东西就这么随便,未免太不上心了。
孟沅澄换了身新衣服,打算再去找裴钰,经过院子时,听到几个丫鬟说到了裴钰。
“过几日又是大人的生辰了,我们又能休息几天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大人真是好,自己生辰日还体谅我们这些下人,也不大操大办,还放我们几天的假。”
“不过你说,大人为什么从不过这个日子呢?真是奇怪,其他大人不说大事铺张,也要跟家人小聚,说起来,好像除了之前的宋姑娘还未见过大人有其他亲人。”
“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放假几日也有工钱拿,我只盼着大人要一直继续下去,那就好了。”
“说得也是。”
两个丫鬟的对话倒是让孟沅澄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点,原来过几日就是裴钰的生辰了。
要是以往,她肯定要用心为他挑选礼物的,但如今,是裴钰要讨她欢心,那礼物就不必了。
裴钰见到孟沅澄回来,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她好像看不出高兴或是别的情绪,他也拿不住她究竟看到了那些东西没有。
不过看孟沅澄身上的新衣裳,裴钰知道她肯定是去了那间屋子的。
“怎么样?”
孟沅澄点头:“还不错。”
“你指什么?”
“你问的是什么,我就说的是什么。”
裴钰:“……”
“你知道我问你什么?”
“当然是这衣服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看裴钰哑口无言,孟沅澄暗自偷笑,就是要这样晾着他。
他从来不是多会表达的人,她装作不知道,他也不可能自己主动提起这事,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吃了这个闷亏。
“对了,我听说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想怎么过呢?”
听到‘生辰’二字,裴钰眼里忽然暗了下去。
他爹娘惨死的那一日,原本再过两日就是他的生辰了,以往他们一家人总会聚在一起,但他十七岁那年,却再也没人陪着了。
自此以后,裴钰再也不愿过这个日子,因为总会让他想起那日的场景,到如今也难以忘记。
如今的冷清对比过去的欢乐祥和,却是更加难熬。
所以每年在他生辰前后这几日,他都会给府上所有下人放假。
孟沅澄突然提及此事,裴钰有些意外,想了想,道:“不必了。”
这是裴钰第一次这般坦诚对孟沅澄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