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元嘉已经做好了被罚准备的时候,居然峰回路转——萧闻喝多了,开始隐隐跟他抱怨顶头上司很难伺候。
元嘉十分意外,如果换成别人他肯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主要是太凑巧了。
然而当萧闻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诉苦的时候,元嘉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美颜,十分没出息地觉得,萧闻又不知道元恪给他的任务,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办法坑他?
人总是这样,找到开解自己的理由之后就会放松许多。
于是他放任自己专注的盯着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对方好看,哪怕距离这么近都没在脸上找到多少瑕疵。
尤其是喝过酒之后美人的脸上晕开了一层薄红,那双眼睛也水润了不少,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实际上萧子瑢就是故意的,都不用猜都能知道元嘉和元恪肯定会猜测他到底哪儿来的那些门路。
所以对方肯定会下死力气去查,现在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自己这张脸见过的人不算很多,如果元恪在齐国布下的人手没到三公九卿级别的话是不可能认出他的。
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有点危险,所以萧子瑢决定提前放出一些消息,让他们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造成一个信息偏差,到时候就算查出来也会印证他们脑子里的想法,而不是想到别的地方。
不过萧子瑢哪儿有什么顶头上司,他的顶头上司就是皇帝了啊,以前不熟悉的时候就算了,等到后来萧铉几乎是把他当亲儿子宠,哦,对亲儿子可能都没那么温和。
所以萧子瑢的抱怨大多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比如说凌福。
凌福在对着萧子瑢抱怨的时候当然也不多,只不过是每次萧雪行给他们加练什么的,他都会跑去找萧子瑢求情。
凌福早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事情去求萧雪行多半是没用的,但是如果让宣城王出面,那基本上都能成功,若是有不能成功的那必然是宣城王都觉得他们家将军做得对
既然要求情他肯定要装得可怜一些,宣城王心肠软,凌福这样的大个硬汉在他面前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实在受不了,所以基本上都会同意。
现在萧子瑢将那些话加工一下改变一下,就几乎能成自己的了。
当然语气也要改,他总不能对着元嘉撒娇啊。
只不过凌福在面对他的时候语气很软,而他在说的时候为了突出自己已经醉了的情况,说话语气也很含糊,听上去……也就比撒娇强一点吧。
他说的那些事情其实都不太过分,主要就是为了点出他背后人的身份——位高权重、年轻、能征善战。
这几个词语排列组合下来几乎都不做第二人选。
如果是面对别人,元嘉肯定觉得对方小题大做,这也没什么啊,不就是让他多干了些活,四处走南闯北嘛,做生意谁不是这样?
但是换到萧子瑢身上,元嘉就有种心疼的感觉,听到他需要走南闯北风餐露宿的时候更是觉得那位摄政王不解风情,这样的美人就该温柔呵护啊,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
于是他鬼使神差说道:“是太过分了,实在不行……不如你来跟我干吧。”
萧子瑢:!!!!
他这是说过头了吗?
他一边装出迷茫的样子一边仔细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没有啊,挺好的,甚至有些地方听着都有点无理取闹,他作为人家属下那些事情都是该做的。
那到底是哪里戳到了元嘉的点,让他做出了撬墙角这种事情?
萧子瑢心里十分迷茫,摆了摆手说道:“别开玩笑了,你不想做生意了?”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元嘉跟摄政王……旗下产业之间的重要桥梁啊。
元嘉见他不同意也有些遗憾,萧子瑢生怕他再语出惊人之举,直接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说道:“酒后失态,还请元兄见谅,时辰不早,不如就此作别。”
元嘉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见他又醉又困倦的样子还是同意了,但为了多看两眼,甚至还送萧子瑢到了自己的房间。
路上的时候,萧子瑢真是用出了浑身解数才表现出了“虽然醉但还能走”这个状态。
因为刚刚元嘉甚至要把他给背回去。
吓死人了有没有啊!
萧子瑢觉得他需要回去冷静一下仔细想一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只是一套琉璃灯而已,不至于让元嘉屈尊降贵吧?
元嘉将萧子瑢送到房间之后依依不舍的走了。
萧子瑢躺在床上装作睡觉的样子,开始复盘今天的情况,思索半天都没觉得哪儿有问题。
所以元嘉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应该不是因为察觉到他背后是萧雪行的缘故。
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方从见到他开始就很热情这件事情解释不了。
萧子瑢有些头痛,等元嘉彻底走了之后,他迅速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下来。
刚刚他是装成喝多的样子,但并没有多喝,最多也就喝了一两杯,所以身上的酒气都是他故意把酒洒在身上飘出来的。
为了演戏他也是付出了太多,穿了一晚上半湿不干的衣服,亏了北边比较干燥,没那么难受。
萧子瑢换完了衣服沐浴之后之问道:“春生,去看看周围有多少人看守。”
春生立刻说道:“回禀……郎君,除了院门有侍卫之外,无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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