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两幅面孔,夜澜曾短暂的感受过这人对月明荞的态度,当真与现在判若两人。
月明荞,“你到底什么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我以为你该知道。”夜澜挑眉,虽想说嘲讽的话,却不得不在意屋外围着的御林军。
如今,他有几分阶下囚的滋味。
“他是主角,是气运之子,这些还不够吗?你也知道,这个世界里,他才是中心。”夜澜说得坦荡,末了眼尾微弯笑了笑。
月明荞心虚的晃了一眼厅白幻,夜澜这话自己能明白,但厅白幻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出所料的,厅白幻当真意味颇深的看了过来。
夜澜察觉着两人细微的神态,“你不会什么都没说吧?”
“啧。”
这话听来有几分故意,月明荞就像被抓了小辫子,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厅白幻突然补了句,“你想说什么?”
夜澜挑衅道:“他骗了你。”
“再说这些废话,我不介意杀了你。”厅白幻语气颇冷。
月明荞本以为厅白幻会质问或其他,但似乎有些想多了。
夜澜不卑不亢,只是撇了撇嘴,“你舍得?”
他明白厅白幻对月明荞的感情,从很早就知道。而这身皮囊,就算厅白幻表现的不在意,恐怕也并非如此。
月明荞道:“我们可以换回来。”
“那我可真是太傻了”夜澜掰着手指算,突然问,“你从影国到此途径六七日,时间还够吗?”
月明荞暼了一眼,时间当真少的可怜。若再没有人续时,无疑死路一条。
他抿了抿唇,看着夜澜。模糊的记忆里,交换身体的方法就是饮血,他当下只有一个念头,既然同为穿越者,或许也只有饮血可以换回来。
“再割一次吧。”月明荞拆了手腕的纱布。
“你以为会有用?”
“总得试试。”
夜澜又道:“你这身子再割的话,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反正我都快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厅白幻攥住他的手,强迫他停了下来。月明荞顿了顿,敛下眼解释,“我只有这个办法。”
厅白幻不愿意,月明荞只好故作轻松的哄,“所以你得看着我,好好护着我。”
夜澜嗤笑一声,讽刺道:“你用着我的这幅身子在影国和秦焕厮混,如今这又是在做什么?”
厮混?这话厅白幻听了不乱想才怪。
月明荞从没觉得一个人能如此讨厌,没再多搭理,他挣开了厅白幻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防身的短刀。
鲜血顷刻喷涌而出,夜澜神色怔然,“真他妈是个疯子。”
月明荞抬手堵住他的嘴,因失血过多导致的眩晕逐渐强烈,这副身体本就经历过一场大难。再来一次,状况自然更糟心。
夜澜往后退开的瞬间,月明荞已经站不稳了,没意外的,他直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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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有些沉,沉的宛如隔世,月明荞模糊的记忆里,还存留着医院白瓷灯的画面。
他在医院的每次沉睡,醒来都不出意外能看到一盏白瓷灯。
鼻底的药膳味乱窜,月明荞睁开眼,这次看到的是一抹幽蓝袍身影。
厅白幻站着,离床不远。
这人不知待了多久,眼下泛青,想来是许久没合眼了。
两人对视,月明荞努力的笑了笑。
手腕没传来想象中的痛意,他便抬起手看了眼,只见手腕多了一道很浅的伤口。
“下次别乱来。”厅白幻语气透着几分愠色。
看来割腕饮血,也不必下手太重。亏得自己还露出一脸生死决绝的样子。
月明荞闷闷应了声,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夫人,再也不敢了。”
50、信任
月明荞在床上躺了近两日,手腕的伤说来不重,但他这几日实在是累,一旦睡起来就有些克制不住。
特别御医每日煎熬的汤药,本就有安定的成分,他的睡意便更浓烈。
迷迷糊糊过了两日,月明荞挣扎着起了床。屋内醺着淡淡的药香,又生着银丝碳,他浑身暖烘烘的,脸上自然浮着一缕薄红。
厅白幻为了他能好好休息,屋内倒是安静的没留人。月明荞环顾四周,脚下慢悠悠的穿上白靴。
他抿了抿唇,下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
大概是瓷壶碰撞发出了动静,门很快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位模样乖巧的丫头,梳着两辫,年岁看来十三四岁。
“月公子。”她急急走上前行了一礼,“茶水该凉了,奴婢这就去换新的。”
月明荞拿着茶杯的手没松,抿了一口,茶水滋润着干燥的喉咙,感觉好了些,“不用。”
小焕伸手握住了茶壶,摇头道:“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怪罪奴婢。”
厅白幻那有这么可怕,月明荞安慰的说,“不会的,他又不在。”
屋子里闷的慌,喝些凉水倒好,月明荞拿过茶壶又断断续续喝了两杯。小焕眼神打量着,欲言又止,神色紧张。
“月……月公子,还是让奴婢换壶热茶吧。”
“……”
小丫头似乎执意于此,想来是厅白幻吩咐了什么,月明荞只好松开了手,舔了舔舌。
门外传来跪拜声,月明荞莫名心虚的推了一把茶盏,再抬头厅白幻迈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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