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夜澜破口骂了声,一脚踢开了这血淋淋的头颅。
他脚步踉跄来到床边,眼神上下打量着安然睡去的男子。纵然寻遍太医,用遍良药,他还是留不住这个人。
月常在的身体在变冷,脸色也渐渐透出了死人的白。
夜澜突然不合时宜的笑出声,近乎一种疯狂的冷笑,裹挟着嘲讽,不屑。
“阿柒,”他转过头,看向身侧浑身陷于黑甲包裹的一名男子,“去给我屠了月府!”
他为了救月常在,花费如此多的心血。还大发慈悲的留住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换来。
月常在死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再顾忌的东西。
夜澜手扶着脸,墨青色的瞳孔沾染着血色,近乎一种疯癫吃人的状态。
“我拉着郡王府为你陪葬,月常在。”
53、变故
纷纷扰扰的大雨落下,一道闪电划过,透过窗扉往外看,天边昏暗,乌云层越聚越拢。
“这雨下得真大。”小焕感叹了句,眼底望着外面有些出神。
寻常的白日如今阴暗的如同夜晚,雷电声不绝,竟有几分狰狞可怖。
月明荞咳了两声,连着眼底咳出了一层雾气,小焕回过头急急拿了一件长裘,“月公子怎么下床了?”
“下来站会。”月明荞抚着床沿,拢了拢小焕搭在肩的外袍。
“这天太冷了,奴婢再去添些碳火。”
月明荞点了点头,慢悠悠一个人走到了窗边,大雨带来的泥腥味窜在鼻底,让他脑子也清醒不少。
“月公子”小焕往暖炉里加了些碳,回头语气愉悦。这些日子的相处,小焕已没了刚开始那般拘谨,到底是小丫头,心思也藏不住。
“奴婢今日听闻,陛下将柳妃娘娘打入了冷宫。”
月明荞脸色疑惑,“哪听来的?”
按理来说,柳妃在书中也非寂寂无名之辈,因着容貌出色,身段丰盈,家中势力牵扯朝政,厅白幻倒是一直留在身边。
算来是相当宠了,如今打入冷宫实在说不过去。
“今日柳清阁当差的嬷嬷亲口说的,柳妃对陛下用毒,乃是欺君之罪,陛下念及旧情,所以才留了她一命,只打入了冷宫。”
用毒?月明荞心中嘀咕了句,突然想起两日前的事,那时的厅白幻恰巧就去过柳清阁一趟。
原来是中了药。月明荞下意识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会,宛若那份灼意并没消逝。
拢了拢眉梢,月明荞叹了口气。
雷声闪过,门外传来曹公公的声音,这么大的雨,他倒没想过厅白幻会来。
脚步声踏入殿房,厅白幻肩边淋了雨,额间头发也打湿了。
屋内小焕匆匆行了了一礼,厅白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迈步走了过来。
月明荞攥紧了手,顿了会,人已经停在了眼前。
厅白幻高了自己快一个头,他只好仰着视线,滑过他额间湿掉的碎发。
“你……淋雨了,我帮你擦擦吧。”月明荞绕过去拿了玉帕,回来时厅白幻正转过身看着自己。
自从上次那事后,两人间就多了些说不明白的隔阂。月明荞觉得自己是不在意的,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老是想着躲。
就如同现在,他走近踮起脚尖揉了揉厅白幻的碎发,又突然松开手,把帕子递了过去。
离得近,这人的气息便充斥周身。就算不去细看,他也忽视不了厅白幻直白的眼神,仿佛所有的情爱都在那双眼睛里,让人忍不住躲。
“你自己擦吧。”
“还在生气?”厅白幻没接过他递来的玉帕,伸手扶上了他的脸颊。
月明荞后退了半步,指节紧紧攥着,“没有。”
并不是生气,或许只是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产生了排斥。他本觉得自己是可以的,甚至做了更坏的准备,却没想只是如此就已经受不了了。
“那为什么总躲着我。”厅白幻简单明了说出了问题。
月明荞发了会愣,“我……我不是躲……”
厅白幻走了过来,月明荞强忍着没动。随后头顶被揉了揉,“别害怕。”
“……”厅白幻已经够顾忌自己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过强迫,月明荞垂着头鼻尖嗅着那股熟悉的冷香。
认命般叹了口气。
“你头发湿了,会受寒的。”
厅白幻应了声,伸手想拿过白帕。月明荞却是主动靠了一步,缓了缓道:“我帮你。”
“好。”
擦去水渍,月明荞拉着人坐在屋内的软榻边烤火。火炉内银丝碳烧的噼里啪啦,月明荞开口,“你丢着后宫不去,总来我这是不是不太好。”
果然是过不去这道坎,自己还是问了。
“荞荞吃醋了?”
月明荞耳朵莫名的燥,他的确在意吃醋了,但承认却是另一码事。
“我只是问问。”
像只耍脾气的奶猫,蕴着怒意却又有几分可爱,厅白幻唇角弯了弯,“你与她们不同。”
“……”这无疑是废话,后宫都是女子,自己当真不能比。
“五年前冬猎,你于宴会之上的维护,我一直记得。”
厅白幻回忆起这人嘴里吐着脏话,张牙舞爪揍人的模样,说来亦是那个时候对这人种下了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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