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蹙了蹙眉:“所以你们竞争,拼命学习服侍alpha的技巧,就是为了在管理员心中换来好的印象?”
“差不多。”沫回话。
“送到北帝国的贡品都是顶级omega。”苏景思索道,“你和澈是交易馆内的最高水准,蛮厉害的。”
“澈,比我幸福一点。”沫缓缓垂下眼帘,语气变得沉重,“也不能算幸福。”
“为什么?”苏景没了底气,沫不会还在记恨当初自己把他关在门外的行为吧……
沫深吸了口气:“他不知情地活在了管理员编造的谎言之下,而我是清醒的。”
一边清醒着,一边还要迎合管理员教授的所有东西。
然后把自己厌恶的一切当做习惯来培养,并将它们融入骨血。
床上无止境地训练,床下无休止的课程,他们一群人傻乎乎的以自己是生育工具为荣,相信了所谓的alpha便是自己一生的支柱与归属。
他们只是比妓院里的人干净了一点,除此之外,毫无分别。
“太恶心了。”沫补充。
“你在说什么?”苏景看着他沉下去的面色,担忧地问。
沫没有说下去的兴趣:“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对找不到答案也无法解决的问题产生了质疑,徒增了些烦恼,仅此而已。”
丢下这句话,沫再次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沫……”这话说一半,让苏景不上不下的,难受死了。
“别告诉澈。”沫眼睫颤了颤,他不想让澈活的跟他一样痛苦。
不知道残酷的真相,对一切都抱有美好幻想,如此一来,澈的世界便能一直简单干净。
苏景不爽道:“你不让我说,干嘛要告诉我。”
沫闻言,自嘲地笑了笑:“事情藏心里藏久了,没人可说也不能说,堵得慌。不过你可以当我没说,反正这些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哦。”苏景这下心情好了起来,他完全划错了重点,“我还以为你与澈无话不谈。”
“我……”沫正要开口,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有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致使大量鲜血自伤口处涌出,
巨大的枪响顷刻惊动了小吃街上的人。
喧哗声四起,人潮开始朝着小街出口的地方涌动。
与此同时,苏景脸色剧变:“沫!”
沫疼得站不稳身躯,闷哼一声跌倒在苏景身上。
受惊逃窜的人群中,那个持枪的黑衣人见目的得手,压低帽檐,顺着人群逃匿,不消片刻便没了踪影。
人影交错,不停有奔跑的人遮住苏景的视线,导致苏景没能记下那人的模样。
他打横抱起沫,看见在沫肩膀上蔓延开的血迹,声音急的发颤:“我带你去医院,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医院就在附近,忍一忍……”
沫疼得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他往常偏红的唇顿时失了血色,失力地靠在苏景怀中,连呼吸也成了耗费力气的事情。
交易馆内他屡次反抗管理员,挨下的戒尺打得都没此刻这么痛。
这让沫以为,他快死了。
苏景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不管周边的人会受到什么影响,牢牢包裹住沫,想帮他减轻疼痛。
他抱着沫疯狂跑回自己的车,让司机将油门踩到底,送沫去最近的医院。
车上,苏景紧紧抱着沫,心疼到声音支离破碎:“你要是痛就咬我的手,别忍着,我看着难受……”
沫苍白的唇瓣紧抿,血色将他的制服染红了一大半,刺目且耀眼。
他并不张口,双眸紧闭着把脸藏入充斥着苏景信息素的怀抱,乌黑的眼睫逐渐湿润。
等车到了医院,苏景推开门抱他下车时,沫突然沙哑着声音问:“我会死吗?”
“不会!”苏景拼命摇头,一边跑向医院入口,一边语气坚定地安抚,“当然不会,你和孩子都不会出事。”
“我要是死了,全都是你的错……”沫咬着牙,忍住疼痛,努力让声音抖得不那么厉害。
“是,是我的错!”苏景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自己也曾无数次中弹受伤,却从没感觉像今天这么疼过,“我不该带你出门,对不起……”
“所以你、你要帮我照顾澈……”
沫十分不吉利的话让苏景恼得红了眼睛,他将沫放在医生推来的病床上:“屁!你自己的朋友自己照顾,跟我有什么关系!”
沫一下子蹙紧了眉头,他攥紧了手下的白色床单,不愿昏死过去。
苏景守在急救室门外,颓丧地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手的血,眸中猩红一片。
他要把伤害的沫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
*
厉升带澈刷完牙后,便将人放回了床上。
澈沾到床,翻了个身,抱紧被子,背对厉升。
他睁眼看着墙面,思索苏景对他说的话的意思。
没一会儿,他偷偷瞄了眼靠在床头看书的厉升,又匆匆收回目光。
手套,厉升,短袖,高兴……
澈在心里找着逻辑,思来想去,他脑壳想的都有些疼,所以从床上坐起身,面对厉升。
厉升感受到他的目光,放下书,问:“有事?”
“嗯。”澈点头,“我有些事情自己想不通。”
“哦?”厉升唇边勾出一丝笑,他很满意澈主动找他沟通的举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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