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哗然。
“闭嘴!”监狱长怒吼一声,主管们瞬间静音。“这不可能。”
“你看到了。”金挪开身子,将监控屏完整地展露出来。
“没有数据是因为这些东西检测不到患者的精神力波动。请容我提醒,只要是活着的虫,哪怕他再弱,哪怕天生精神力有缺陷的,也不可能没有精神力波动。”
“唯二例外。一他不是虫族。”金冷笑,“二,他死了。”
雄虫双手插兜,衣摆在空中划了个圈,转身向出口处走去。
监狱长和主管们艰难消化着这个事实。克雷夫死了,他们也要完了。一部分虫在悲悯自己悲惨的明天时,还在底下那只虫身上转了转。
帝国战无不胜的杀虫机器,就这么……没了?审判还没开始,一切还没澄清,就这样没了?他可是自己曾经只能远观崇拜的存在,而今就这无缘无故地失去性命?
他不相信。他也不愿相信。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尔后一同穿透加厚防护透明地板,射向那只瘫在角落的高大身躯……
等等!他的嘴唇好像在动!
一只警卫愣住了。他目光呆滞地拽了拽自己同僚的袖子,指向那个可疑的方向。
真的在动!
他好像在说什么……几只虫连滚带爬地起身,告诉了离他们最近的上级。
瓦格纳·金注意到了这股骚动。他取消了电梯按键,返回监控间。监狱长匆匆迎了上来,将他急迫地带回了操作台。
□□作员放大的局部镜头中,劳埃德·克雷夫的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他重复着一个口型,由迟缓到流畅,反反复复都是那个词语。
“……夏恩……吗?”瓦格纳·金辨认出了那个名字,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当然知道夏恩是谁。已故的洛奥斯特大公。这只军雌涉嫌谋杀的未婚夫。那只虫蛋的雄父。
“长、长官……精神力、精神力波动又出现了!”操作员惊喜地喊道。
继突兀地消失后,那条生命之线突兀地复现在屏幕上。不是之间击破危险区的鲜红,而是平稳的蓝色,其安安静静在光屏上拉出一个又一个微小的起伏,仿佛之前的大起大落完全是众虫的幻觉。
“该死的……这到底是……”
雄虫紧紧皱起眉头,快速地在各个监控窗口转换,确认刚才消失的每个生命体征数据全部又回来了。心血管系统、呼吸系统、中枢神经系统……以及,最重要的精神力。
劳埃德·克雷夫,可真是个充满谜题的医学奇迹。
各种意义上的。
…………
“呼——还好还好。”
夏恩从雌虫衬衫里抽回手,直起身子:“幸亏我克制了下,正确地安排了事情的优先顺序,否则就要有后遗症了。”
劳埃德睁开眼。他脸色绯红,上半身的皮肤更是浸出了一层汗。此刻,那些没有布料遮挡的肌肉在落日余晖下闪着光,同时急促地上下起伏,看得夏恩喉头又是一紧。
“小少爷,谢谢您。”帝国上将垂下眼睫,避开青年火热的目光。
那些金光不仅只是“应急的法子”。它们是切实存在的庞大精神力。精神图景里,他的身体被修复了。现实世界也同样。
“我在修理我的私虫财产,轮不到你假客气。”夏恩将额头抵上劳埃德,臀部毫不客气地压在雌虫腿上。
“属下是真心实……”年长者叹了口气,话没法说完,因为对方又咬住了他的下嘴唇,用牙齿在那里来回厮摩。
劳埃德数不清他们亲了多少次。没有五十最少也三四十了。他的嘴唇都有点肿了。腿也麻了。身体里的那把火在雄虫的抚摸中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来回后,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刚刚他以为可以了,谁知道他的小雄虫刚开了个头,便又停下来,用浩瀚的精神力开始洗涤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每个细胞都被精神力灌满了。现实中濒危的身体也稳定下来。他能感觉到。
这挺重要的。但对现在而言,又不那么重要。
“耐心一点,我的将军。”夏恩笑得有几分狡黠,“这里时间很充足,我们一件一件慢慢来。”
他替雌虫拢好衣领,站了起来。
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呢?
他就像一个常年近视者,突然有一天完全恢复视力,彻底摘下眼镜,再无阻隔的去观察他立足的这个世界。然后猛地发现,各种色彩如此鲜明亮丽。
它们交相呼应,在玻璃片的折射下溢出七彩光芒,是那般美丽。而每一块交织的纤维,每一滴滑下叶片的微小露水,每一次风拂起的灰尘都清晰可见。这些画面同时映入他的眼瞳,分解为一个个颤抖跃动的生命音符。
他是这首交响乐的总指挥。他对每个音节的高低、每处力度的大小、每个乐器分谱该如何扮演它的角色了如指掌。他掌控细节,俯瞰全图。
他能把抽象的音符转化为动人的音节。他还能按自己心意去随意调整这首乐曲的音色。或低沉深厚,或明丽轻快。
他能做到一切。
夏恩很清楚,这是力量正在回溯的效应。现在这一刻,他是最强大的虫族。超越泽维尔,超越尤里。
但这不是真的。对于S级来说,他只是个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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