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有音频证据表明,洛特宁战机的延误是克雷夫的有意为之。苏里尔星域战情的反复,则受他和联邦秘密谈判的影响。夏恩·洛奥斯特之所以遭受杀身之祸,是因为这只雄虫发现了克雷夫的阴谋,而被杀虫灭口。
克雷夫在军舰上攻击小公爵的视频播放完后,全场陷入一片静寂。
菲利特在旁边小房间观看了全程。之后,他在前往帝王寝宫的途中,收到了休·雷诺德逃走的消息。
守卫发现那只雌虫消失时,已经是事发两个小时后。所有的安全警报都没有触发。没有外部入侵的迹象。
菲利特下令将搜查重点放到实验基地内部而非外面。
和伊斯米尔一起享用的晚餐吃到一半时,下属汇报,果然在实验室内部发现了那只雌虫的身影。
晚餐结束后,雌虫逃出追踪范围。
说有多意外,倒也没有。休·雷诺德退役前,菲利特指挥过几场对方所在特种军团参战的战役。他对那只雌虫印象深刻。
因而他被送到实验室后,菲利特第一时间下令提取了雌虫和其生殖腔内受孕胚胎的基因样本。
“哇哦,弄丢了重要人质,这可怎么办啊~~~”
悬浮车内,前后座椅的挡板突然落下。驾驶位上的虫摘下帽子,扭身转头,双手抱着座椅,凑上来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菲利特阴沉着脸问道,“泽维尔。”
“这么久不见,还是如此凶恶。”装扮成亲王司机的正是消失许久的泽维尔。他眯眼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雄虫跨过格挡,身子灵巧地在车内滕挪,几乎一眨眼便坐到了雌虫身边:“需要帮忙吗?养伤这段无聊时期,我可想了很多好主意。”
…………
帝国历2310年7月15日。
“陛下那边没有异常。”菲利特翻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对走进来的雄虫说道。
泽维尔拉开椅子坐下,手指在桌上晃动敲击:“所以,雷诺德出逃后没有去找他亲爱的雄虫?”他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那只雌虫并不蠢笨。比起自投罗网回到皇宫,暂时躲起来才是明智选择。”
“啊哈。”泽维尔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眯眼瞅了下认真办公的黑发雌虫,“有时感情会让虫变得盲目,殿下。”
“你在指什么?”
“你。”泽维尔顿了顿,嘴角上勾,目光直射向面前的菲利特。在换来对方的冰冷瞥视后,才不紧不慢地接道:“哦,还有休·雷诺德,你,我,以及其他所有虫。”
“殿下,我们要想赢得这场游戏,让事情按照我们想要的走势发展,就必须……冷酷到底。”
菲利特没有回应。光屏泄出的绿光中,写满数据和公式的纸页被雌虫翻动。
“那只虫蛋怎么样了?”泽维尔用手指翻转着桌上的钢笔,“还没有破壳吗?老实说,这时间也太久了吧。真的不需要再检查检查吗?”
三分钟后,菲利特挂掉电话。
“我会亲自去核实。”雌虫看向泽维尔,站起身来,“感谢提醒。”
菲利特离开了书房。泽维尔坐在原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得柔和又甜美:“不客气哦。”
…………
同一时间,瓦格纳·金走出高速电梯,通过层层身份验证后,来到了触目所及一片雪白的33层监狱。
皮鞋踩踏的地面是透明的。底下的囚室在密集的灯光照射下一览无余。一只雌虫正在那里做着单指俯卧撑。
宽松的囚服被他在腰间打了个结,露出紧实的腹部。一些汗水从他身上落下,在垫子上低下一滩滩水痕。
瓦格纳·金站在那里,等待着劳埃德·克雷夫。
那次诡异的精神力暴动后,这只雌虫忽然恢复了精神头。他不再躺着一动不动毫无求生意志,反而像换了只虫一样,积极用餐,配合检查和治疗,甚至每天还规律地做一些基础体术训练。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克雷夫改变了主意,但这是瓦格纳·金欢迎的变化。在见识过这只雌虫惊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后,被动求死是金认为最不适合这位患者的死法。
十分钟后,克雷夫站了起来。他扯着衣服下摆擦着脸颊的汗,盘踞在腹部正面的撕裂伤痕十分清晰。
生产过的雌虫腹部多多少少都会有类似疤痕。但没有一个会如此丑陋。
产下虫崽对雌虫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四处夸耀的事;而腹部的伤疤,则因为会败坏雄虫兴致,需要被控制甚至消灭。剖宫后的缝合技术是雌虫们选择产科医生的首要因素。产后一个月,自愈能力强的雌虫的这道疤差不多会基本消失。
接手虫蛋时,瓦格纳·金便得到了他该知道的所有信息。他想不到科技发展到今天,竟然还会有虫自己剖腹取蛋。他更想不到,在力量被大幅削弱的状态下,雌虫竟然还能存活下来,且恢复得如此快速。
可这只虫是劳埃德·克雷夫。于是,一切就有了解释。
“金医生。”通讯接通,雌虫低沉的声音响起,“伊登还好吗?”
“不用担心。”瓦格纳·金说道,“各项数据都很稳定。只是破壳日期一再推后,让某位殿下有些着急。他稍后会过来察看情况。”
“……”劳埃德朝瓦格纳·金看过来,两虫视线相交,又很快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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