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肆先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吸了一大口气,最终缓缓吐出,平复着距离凝起的杀意。
他此刻的心情简直跟叶明玦有了深刻的共鸣,都是想宰了白涟,却暂时下不了手。
眼见白涟毫无心机地跟在他身后,他这才冷静不少,一边心底嗤笑这人的愚蠢,一边反复计划着要该怎么折磨着那张气死人的嘴。
“师兄~你走的太远了吧,就这么希望多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吗?”
后方传来青年懒洋洋的语气,蛇肆权当没听见,直到脑中不好的预感已经褪下,这才松懈了些许神经,站在一处草丛处,转过了身。
“你竟然真的跟过来了。”他嗤笑了起来,气定神闲站在原地,“既然这样,作为奖励就给你看看真相吧。”
并不在意白涟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蛇肆将左臂的绷带一点一点拆了下来。
乌云恰巧从头顶飘过,月光下,那瘦弱白皙的手臂上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配上蛇肆惨白冷笑的面容,恐怖非常。
“这两只手臂上都是实验后的痕迹,怎么样,很棒吧!”
脸上隐隐呈现出疯狂,他着迷地望着手臂的咬痕,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很像是蛇的咬痕。”白涟疑惑地问道,并未被他展现出的另外一面所惊讶。
于是蛇肆也就难得向人倾吐出来:“为了研究这世上最狠的毒药,我拿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一次又一次……这两条手臂便是证明,而我最终也得到了最棒的毒药!无人能解!”
“真的吗?”白涟却平静地反问,“据我所知没有完全无解的毒药,就连三日断魂散也有特定的药物去解。”
被人这样质疑,蛇肆唇瓣抿的极紧,眼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快: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让你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不等白涟反应,他肩膀上蜷缩着的黑蛇瞬间一跃,朝白涟的位置猛然袭去,血盆大口张开,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这牙齿便带着剧毒,也是蛇肆最为得意的宝贝。
几乎能看见白涟痛苦不止的表情,蛇肆的脸上重新弯起愉悦的笑容。
然而这一关头,一只白皙的手掌却随便往前一抓,将那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蛇直接抓在了掌心里。
一手掐着蛇头,一手握难夆紧蛇尾七寸,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白涟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拿着毒蛇,默默对视了几息后,在空中猛然乱抡了几下。
“这就是你说的剧毒?”白涟将已经晃晕了的蛇重新捏在手里,来回把玩,“还挺可爱的。”
“但是不被咬到就一点事都没有,就这??”
蛇肆根本没能想到连六阶修士都反应不来的黑蛇竟然被三阶的白涟轻松抓住,一时间傻眼地怔在原地。
直到白涟含着讽刺的‘就这’传入他的耳朵,蛇肆……拳头又硬了!
他养的蛇自然不可能只有这点作用,冷光一闪,蛇肆忽然从储物袋拿起一根只有两寸的飞针,手腕微动便将飞针抛掷出去,白涟连眼皮都没抬便偏头躲过,但飞针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手中捏着的黑蛇。
很快,划破鳞片的黑蛇从伤口中滴落两滴鲜血,不偏不倚正巧打在白涟白皙的指腹上。
成了!
蛇肆勾唇一笑,漫不经心的将手臂的绷带缠了回去,在他眼里,白涟就已经如同死人。
世人都以为被他毒蛇咬伤无药可医,但其实他的蛇血才是世间最毒的毒药,只需一滴便会毙命。
余光瞥见看着指尖血迹露出嫌弃模样的白涟,蛇肆心情不错的打算在这里坐等对方感受痛苦。
然而,一息过去了,两息过去了,甚至白涟将黑蛇踩在地上,随手施了个御水术洗干净了双手,白涟也仍旧神色如常,一点事情都没有。
“……”蛇肆面容逐渐开始古怪起来,有些怀疑人生。
“感谢师兄送的蛇。”直到白涟悠悠转身准备离去时,颔首道,“我会把它漂亮的做成蛇羹,到时候请你品尝。”
蛇肆这才从恍惚中惊醒,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怎么还没死?!”
白涟也一脸奇怪,“我为什么要死?”
蛇肆有些裂开,语无伦次:“这血、剧毒,怎么可能没事、不应该啊!”
白涟同情望着他:“那只能证明你的实验屁用都没有,师兄,你不会真以为你的毒天下第一吧,都没人告诉你真相的么,太可怜了吧。”
“……”
他眼神中的怜悯让蛇肆脸颊火辣辣的难受,但是比起这个他的心态更加有点崩。
仿佛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引以为傲的毒真的没用?真的没用??
见白涟似是要离去,蛇肆连忙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满脸写满了焦躁,甚至压制了恨意:“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没有不舒服?这怎么可能呢??”
白涟饶有兴趣地盯了他许久,才悠悠道:“你要是真这么好奇的话,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可以告诉你我一个秘密。”
“……”
这句话不知为何有点耳熟,蛇肆本能觉得不靠谱,但是瞧见白涟潇洒离去的背影,他的求知欲还是大过了一切,一狠心直接追了过去。
然后他就被白涟带着,一路沿着偏僻的小路来到了——天牢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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