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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看着远方轻轻摇了摇头,“又要变天了!”
    与此同时,新年将至,夏家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虽然说是多事之秋,可是无论哪朝哪代,大夫总是最受人欢迎的。夏家医馆盛名远播。不仅有中药还有西医。正可谓是标本兼治。连绅城和金陵的很多高官都常常慕名而来。
    夏老爷离开之后又把夏家医馆的名声直接开到了香城。据说连外国人也有去他们开的医馆寻医问药。夏家路子粗,人脉广似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大家自然就越发要和夏南星搞好关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找他寻条后路。毕竟局势多变,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兴许就要拖家带口投奔什么人去呢?
    夏南星也照着惯例,祭祖,家宴……
    只是这次他表弟王信然学成归来。陈玉英特意带着儿子过来吃席。当初王信然能去求学多亏了夏南星的一封荐书。儿子如今有了出息在大学里头也当了一名先生。不仅是她,连她父亲陈司令也一起过来要向夏南星道谢。
    只是陈玉英虽然对夏南星高看一眼,对着王翠珍依旧一副看不上眼的刻薄嘴脸。
    这几年有夏南星护着,王翠珍带着杜家的两个孩子倒是在绍镇安了家,也立住了脚跟。两个孩子知道母亲不容易,倒也听话。在绍镇的学堂里安心做学问。如今虽然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知书达理的斯文。
    王信然文质彬彬,对于同父异母早嫁的姐姐倒是很尊敬。对着杜家的两个孩子也颇为疼爱。给他们带了些绍镇买不到的书和一些笔墨,一副好舅舅的模样。
    夏南星见他斯文有礼,对这个表弟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你的老师写信跟我说,你做学问很用心。你既然喜欢读书,那就把心思都用在这上面,这是好事。”
    王信然对夏南星极为尊敬。这可是连他的恩师也时常称赞的人。两个人虽然年纪相仿,可他根本不敢拿夏南星当平辈。对着他有种比他父亲还要敬畏的心情。听他说话,立刻站起身双手乖乖地垂在两边回话,“老师也经常提起表哥。说得了空想来看你。”
    夏南星轻笑,“他到是来啊!光会说得好听。”
    王信然苦笑一声,长叹道:“老师说,如今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他日夜忧心。只怕要等到国泰民安的时候才有时间拜会旧友。”
    夏南星听他这么说,也情不自禁跟着叹了口气。
    武兴言他是知道的。虽然是文人,却有一副铮铮铁骨。为人极具气节。也是因为他为人正直,夏南星才放心把表弟交到他手上。
    “你跟着武先生,不仅要学他的学问,更要学他的做人。”
    王信然连忙点头称是。
    夏南星见他态度谦和就顺便考校了一下他的学问。又问他现在在读什么书。王信然越听他觉得自己这位表哥着实聪明。懂得多人也谦和,对他越发尊重。
    陈玉英看着儿子,又看了看夏南星。时间越久,她对夏南星就越发的高看了一眼。武兴言她是知道的。王信然对这位老师简直是言听计从。真是奉若神明。而且她也去看望过王信然,和这位武先生会过面打过交道。那确实是有大才的人物。
    他们说话有时候她都听不懂。如今夏南星考校王信然学问居然丝毫不比武先生差。怪不得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有大学问的人自然要和有大学文的人交朋友。也怪不得他一封推书就能让王信然直接去拜师求学。
    她笑着端起酒杯对夏南星说:“青玉,你表弟就是爱读书。他现在能继续做学问多亏了你。舅妈敬你一杯。”
    夏南星笑着举起酒杯,“应该是我敬舅妈。”
    他们客客气气相谈甚欢。陪坐的王翠珍和她父亲安静如同背景板。他们父女感情淡薄。知道王翠珍如今有夏南星照应过得不错。父女之间也就寻常客气几句。
    倒是坐在一旁的陈司令看着自己唯一的外孙不肯继承他的军队,总有些心不甘。
    他是个粗人,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光酒杯里的酒,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叹着气说:“要我说这年头做学问有什么用?拿着笔杆子哪里比得上拿枪杆子?信然就是不听我的话。”
    王信然对自己这位外公心情复杂。虽然尊重却并不赞同他的许多做法。听他老生常谈这些读书无用论,低着头不说话,脸上神情却倔强得不肯认同。
    夏南星目光一扫淡淡笑了。他以前的想法自然是同王信然一样。并不想多搭理这位陈司令。
    可如今家中生了许多变故。要在这乱世之中独善其身何其艰难?更何况还有个猛虎寨的大当家一个弄不好就要绑他上山呢!
    他端起酒杯看着陈司令,“外公,我敬你一杯。”
    夏南星容貌绝美,气质清贵。端坐着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雅。陈司令是个粗人,还是夏南星的长辈。可到了他跟前却也有种不敢太过放肆的错觉。听他叫一声外公,顿时有种心花怒放的开心。
    “青玉,好孩子。这杯外公干了。”
    夏南星平素是懒得对不上心的人废口舌,若是他愿意,要哄一个人开心并不是什么难事。一番推杯换盏下来,陈司令对他简直有种相见恨晚,颇有些推心置腹之感。
    他带着几分酒意指着王信然说:“青玉,不瞒你说。我只有玉英一个女儿。信然是王家独苗,我也只有这一个外孙。他年纪小不明白,这世道乱了。光会读书救不了这个世道。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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