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
这时,一道鹅黄的身影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娘!”吴远大惊失色。
他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吴起,赶忙将她扶了起来。吴远因那处仍痛着,只好倚靠着吴远勉强站着。
吴远毕竟是个男子,是个从小娇贵的主儿,被这重量一压,差点直不起腰。
“儿啊,你回来了。”吴起的脸色缓和些。
“娘,这可如何是好,那狐媚子欺负到我头上了!你是不知道他今天有多得意……娘,你一定要给我想想办法挽回妻主啊。”吴远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将之前发生的一股脑告诉娘亲。几经变故已经让他失了方寸。
吴起的脸色变得更差:“那狐媚子好手段!”
“娘,妻主的心现在不在我这里,虽说我有了妻主的孩子,可若是个男孩,我以后也完了啊!”
吴起眉毛一竖:“这事有娘替你想办法,你先把你爹扶起来!”
吴远慌了:“爹,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倒在地上?”
迟关暮余光瞥见那黑色粉末已经隐没于土里,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咚咚”几声,云景从里面出来了。
她望见他怀里抱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还想继续在这吗?”
云景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纸,摇了摇头。
“那便走吧。”
她又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云景抱着纸的动作稍微松了松,他的睫毛微微垂下,遮住其中掀起的波澜。
迟关暮看向那三人,随后带着云景往外走。
经过之时,吴远叫住他们:“站住!欺负了我们一家人,就想走了?你以为你和赵公子相识,我们就动不了你了?你不过只是赵家用完就丢的狗!”
赵公子?吴起的眼里闪过忌惮,昨夜刘秀便同她说过了。这么看来,迟关暮与赵家那边的关系尚未清楚,万一……
迟关暮心底暗叹一句,恐怕得借赵府的名头一用了。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她淡淡的瞥了吴远一眼,从容地带着云景走下台阶。
吴远还准备说些什么,吴起赶忙拦住他:“儿啊,你林家那边更重要,等你把那林大的心套牢了,再替我们报仇也不迟。”
“娘亲啊,之前你从云景那拿的房契还在吗?我拿这个去讨林家公公欢心说不定就行了!”
听了这话,刘秀突然瞪大眼:“妻主,刚刚云景那畜生好像带着房契走了!”
吴起回过头朝他骂道:“怎么这般不中用,这样的事不早告诉我!”
她转过头看向吴远:“你先别慌,大不了先将咱那小铺子盘给别人,等你这事成了再去买回来!至于那房契,本来就是你的,你别担心,娘定给你拿回来!”
吴远泪眼婆娑:“谢谢娘亲。”
“饿了吧,先吃饭先吃饭……”刘秀招呼着吴远往里走,“吃完就快些离开吧,可别让人发现你偷偷回了娘家。”
……
迟关暮带着云景到了家中,屋子前却站了一个女子,她的脚旁放着一大堆东西。
那女子梳着严谨的发髻,眼眸里平淡如水,此时靠在门边低头沉思着。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
“你回来了?”
“萧郎中,你怎么在这?”
萧若走上前,看到她身后的男子微微一愣:“你夫郎?”
也只是愣了片刻,她收回视线指着那一堆东西沉声说道:“这些给你,之前的事谢你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愿意和小晚来赵府。”
“还有,打扰你和你夫郎独处了?抱歉。”
云景一听这话,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热了些。
迟关暮没想到她竟然还将这事放在心上。
“客气了,这些东西我不能要,我也不是纯粹去帮你的。”迟关暮问到了空气中的药香味,“你之前给了我十两银子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萧若瞥开视线:“我那不是帮你,是为了陈川他孩子的安危。你也知道,我当时确实看走了眼。”
过了些时日,她也对被质疑这事看淡坦然了。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不能收,所以这些药材你带回去吧。”
“你夫郎的气色看着不是很好,可是宫寒?男子宫寒可得重视,否则以后就怀不上孩子了。你和我同我郎中,应当对这事是清楚的。”萧若眉毛一扬,忽然道,“怎么,你这么不心疼你夫郎?”
“有在调理了,萧郎中不必担心。”
不知为何,这般当着云景的面与别的女子谈论此时着实有些不对劲……
迟关暮慢慢地看向云景,云景也回看向她,黑亮的眸子里闪着柔光。
只是这么一眼,她回过头继续说道:“至于药材……”
萧若打断了她:“我把那些有利于男子宫寒的挑拣出来给你,你不要再多说了。”
女子的表情严肃认真,行动也毫不拖泥带水,立刻走到门边翻起那一大堆东西来。
“萧郎中……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吩咐便是。”迟关暮发自肺腑的说道。
萧若低着头:“随你。”
她抓出一把当归和益父草,随后又从袋里拿出一个布包,将这些药材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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