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昉垂眸看向她,就看小姑娘大眼睛里都是好奇,脸蛋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很是开怀。
他无奈叹气:“你这小人精,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如意同父亲挤眉弄眼,小声问:“爹,这都不重要,你成功了没啊。”
裴明昉沉默片刻,最终对女儿摇头:“没有。”
沈如意:“……”
沈如意拍了拍父亲的肩膀:“那好吧,爹爹,不要气馁,你要再接再厉,奋勇拼搏。”
裴明昉:“……”
裴明昉在女儿脸上捏了一下,道:“小操心,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了,你想想中午想用什么吧。”
沈如意眼睛一亮:“中午咱们怎么吃?”
一说起吃,沈如意的声音就颇为洪亮,让一直闭目感受春风的沈怜雪也睁开眼眸,往父女两个这边看来。
“这楼船是有午食的,会炖煮一整条青团,再配鲜嫩的河虾,并几个酒菜,味道还不错。”
裴明昉如此说着,顿了顿继续道:“自然同沈娘子手艺无法相提并论。”
沈如意爱吃鱼虾,一听这个就高兴起来:“爹爹,咱们在露台上吃吧?好不好,一边吹风一边吃菜,多好。”
楼船并非舰船,速度并不快,甚至有种慢吞吞的感觉。
风儿微微抚来,并不如何吹人,只会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满心舒适。
裴明昉犹豫片刻,见沈怜雪并未阻拦,才道:“好,不过你若是冷了,咱们便要进屋去。”
一家三口在露台上谈了会儿天,沈怜雪就赶了他们进雅室,沈如意想玩叶子戏,裴明昉跟沈怜雪便陪她一起玩。
沈如意小小年纪,却是玩叶子戏的高手,在整个甜水巷,除了郑欣年,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但在裴明昉面前,沈如意就迅速败下阵来。
裴明昉并不会故意让着女儿,若是她让了,沈如意只怕还会不高兴,便是如此认真斗牌,沈如意才会越玩越兴奋,甚至愈挫愈勇。
一家人玩得热热闹闹,午时便准备好了。
中午的菜是豆腐炖青团,干烧鱼饼,鲜煮河虾,金明鱼羹,以及几个下酒菜。
从食有碧粳米和炊饼,做得都很好。
沈怜雪给女儿夹了一块鱼肉,给她挑了刺,然后道:“尝尝?”
沈如意吃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唔,好吃,鱼好鲜嫩,好甜,就是手艺没有娘的好。”
“略微差那么一丁点。”
沈怜雪好笑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好吃饭。”
沈如意吐了吐舌头,倒是吃得很开心。
裴明昉一边吃鱼,一边关心女儿,一边还抽空给她剥虾,忙得热火朝天。
沈怜雪看他饭都没吃好,就道:“大人,你先吃,我给团团剥虾。”
裴明昉这才擦了擦手,开始认真吃鱼。
父女两个确实都爱吃鱼,这一大锅鱼不一会儿就吃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小半个鱼头。
他们俩都懒得吃鱼头,倒是沈怜雪给女儿剥完虾,自己开始吃那鱼头。
一家人有说有笑,这顿饭就算吃完了。
裴明昉想领女儿回雅室,怕她吹了风再受凉,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女儿惊呼:“咦,爹爹你看,那是不是沈雨灵?”
反正这里都是自家人,沈如意不想叫沈雨灵姨母,便直接直呼大名。
裴明昉顺着女儿的手望过去,就看到对面一艘楼船逆向而来,正同他们在湖心擦肩而过。
虽然彼此速度都不快,但因离得不算近,裴明昉并未注意到对面的楼船上有什么人。
被女儿一提醒,他才定睛一看,发现对面楼船的二楼果然坐了几个娘子。
裴明昉那日同沈雨灵不过匆匆一面,现在也都忘得干净,根本认不出哪个是她。
沈如意见爹爹不认识,忙去喊母亲:“娘,那是不是沈雨灵,里面还有个娘子,瞧不清楚,是不是兰婶婶啊。”
沈如意有点着急,拉着母亲就起身,来到栏杆前眺望。
沈怜雪眯了眯眼睛,这一次倒是看清楚了。
对面应当是靖王府的家眷,每一个娘子都是珠光宝气,锦缎绫罗,瞧着便很是富贵逼人。
沈雨灵大抵正得宠,她就坐在主位之侧,似乎就直接坐在了靖王妃的身边。
裴明昉也来到沈怜雪身边,道:“主位上的是靖王妃,边上还有两个侧妃,那么坐在主位之侧的应该是沈雨灵。”
沈怜雪点头:“是她。”
她说到这里,又仔细往楼船里面的雅室看去。
“大人,之前似乎您说过兰娘已经是侧妃了,对吗?”
裴明昉点头:“是,霍侧妃的名字已经上了玉碟,是正儿八经的靖王侧妃。”
也就是说,她的身份要比沈雨灵高。
但这一群女眷里,却似乎没有霍茵茵的身影,就连沈如意说的那个疑似人影,也不是霍茵茵,而是一个陌生面孔。
沈怜雪跟沈如意瞧得很认真,但当她们都没寻到霍茵茵时,便不由都叹了口气:“也不知兰娘如何了。”
裴明昉道:“应当还好?”
沈怜雪跟沈如意一起看向他。
裴明昉回忆片刻,才道:“之前派人查过靖王府的底细,霍侧妃是商贾出身,进入靖王府后因性子软弱,一直被人欺凌,霍家的生意也被靖王妃家族打压,一蹶不振,差点便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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