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看了一眼校尉:“宅中无人?”
左边的高大校尉行礼道:“是,属下赶到时就已经落了锁,刚刚进去探查,并无人在。”
探查的意思就是□□进去,估计校尉已经在屋里简单看了一眼,发现没人便退了出来。
赵瑞点头,让校尉直接破坏门锁,领着谢吉祥从大门处悠然进入。
平安街二十号的一进宅院比谢吉祥家中要小一圈,主屋只有左右两间,没有正中央的明堂。
不过院子收拾得很是干净,除了狭小的水房还有一间小厨房,厨房之外还种了些菊花,看样子还有几分风雅。
郑小娘子作为一个普通的民女,倒是很有些眼光。
在厨房另一侧的角落里,摆了一根长竹竿,上面挂了两件水红色的肚兜,谢吉祥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那肚兜是用的是薄纱,朦朦胧胧一层,估摸着什么都遮挡不住。
这么看,她顿时又不觉得风雅了。
两人在院落中简单看了看,便直接进了主屋。
因只有两间,右侧的那一间进去便是卧房,不过里面很干净,桌上都摆着
绣花桌布,很有几分家宅的温馨。
卧房摆了一张架子床,妆镜和一组吃茶用的桌椅,其余就再也摆不下其他的家具了。
这样的摆设,可以称得上是一目了然。
谢吉祥跟赵瑞便又去了对面的厢房。
左侧的这间屋子里,摆了一组顶天的立柜,窗户下面放了一个箱笼,立柜左侧还有两组箱笼,一看便是存放家用的。
然而赵瑞刚一进去,就立即皱起眉头:“这里有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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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珊瑚所住这一处一进宅院,不过就这么大点,一眼就能望到头。
若是如此粗略一看,主屋中倒是没有异常,看起来都很干净整洁。
不过赵瑞却对血腥气格外熟悉,谢吉祥只能闻到这屋中的淡淡泽兰香,血腥气被压在泽兰香下,影响了她的判断。
赵瑞如此一说,谢吉祥便也皱眉去深嗅,少倾片刻,她才道:“确实有血腥气。”
两人在厢房中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最终都把目光放到了那一整面墙的立柜上。
这一面立柜共有六门,下面是一人多高的柜门,上面则类似于箱笼,应是储存不常用的被褥之类。
谢吉祥刚要上前,赵瑞伸手拦她:“你莫靠近。”
他让谢吉祥往后退了两步,等在门口处,自己才上前一扇扇打开立柜的门。
前面几扇门中存放都是衣物鞋袜等,没有堆积额外的包袱,倒也不必翻找,赵瑞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随着往后走,血腥气越浓。
赵瑞站在最后一扇门前,轻轻一使劲,只听吱呀一声,门扉应声而开。
一个面色青紫的男子就那么蜷缩在柜门中,他瞪着眼睛,直直看向柜门之外。
赵瑞皱起眉头,他略退了半步,低头在此人身上快速扫了一圈。
男子已经死了。
他身体已经僵硬在立柜中,毫无声息起伏,也没有任何动作。而且男子面容狰狞,眼角口鼻处皆有血痕,死状凄惨。
谢吉祥看到赵瑞的动作,问:“怎么?可是有疑?”
赵瑞重新关上立柜的门,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了谢吉祥身边,他对身后校尉招手:“去请邢大人过来。”
一听说要请邢九年,谢吉祥立即便明白:“此中有死者?”
赵瑞点头,道:
“确实,死者为年轻男性,面色青紫,眼睛凸出,嘴唇略破裂,耳朵肿胀,若我没有看错,他的指甲也是青黑之色,看起来有些可怖。”①
都是有经验之人,谢吉祥一听便明白,死者应是中毒而亡。
“刚刚在军器司,文子轩送给潘夫人的那盒老山参中就有□□,邢大人也证实确实如此,那么结合此名死者所中之毒,暂时可以判定为□□。”
谢吉祥没有非要过去探勘,死者是中毒而死,他们不好贸然上前,但听赵瑞描述,也能知晓大概。
赵瑞道:“死者很年轻,约莫二十左右的年纪,身上衣服华贵,显然出身不凡。”
年纪轻轻,出身不凡?
谢吉祥略微一沉吟,立即就道:“这……是否是潘夫人的那位新情人,姓刘的公子哥?”
这个猜测,倒是很合情合理。
但这名刘公子既然是潘夫人的新情人,又为何会死在文大人外室的宅院内?
赵瑞又招来一名校尉,让他速去寻回苏晨,在查到刘公子时,赵瑞特地让苏晨亲自去查其身份。
待到全部安排完,赵瑞才领着谢吉祥从厢房出来,重新在卧房里搜寻。
“看屋中的样子,人一定是死后才被塞入立柜中的,把人藏在立柜里,又用很浓郁的泽兰香掩盖血味,最后把外面的卧房等地全部打理干净,这样一来,若非很仔细搜索,可能第一次排查就会错过。”
杀害这名年轻公子的人,一定对此事很熟练。
端看卧房里里外外都很干净整洁,便知其不慌不忙,对杀人根本就不惧怕。
两个人在屋中的摆设里里外外摸了一遍,最后谢吉祥的注意力突然落在了脚下的地毯上。
这块地毯很漂亮,上面绘着大朵的牡丹花,姹紫嫣红的,令人眼前一亮。
赵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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