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发现屋子的前面围了一大堆人。
“夭寿咯,这一个鬼屋是不是又有人住进来了?”
“你看门都擦了,一定又是哪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傻瓜。”
某个刚刚停下脚步的不怕死傻瓜:“……”
“我听说,这里住进了金科状元?”一个人沉吟道。
“状元爷?”
状元爷没有前面的几个男人那么高大,正在外围蹦蹦跳跳。“可……可不可以让让,我要进去。”这些人为什么要全部堵住他的家门,他要回家。
“我看过那个状元爷,长得像是小倌一样,把他送进来这个地方简直是要害死人的。”
温玉:“我没有事啊。”
因为他的声音,终于有人回头了,他看到了温玉,惊呼起来。“状元爷?”
众人听到了有人呼喊,纷纷转头。
温玉做了一个手势,“我想要回家,你们能让让吗?”
众人惊吓,随后不知觉地让开一条路给他,温玉立刻钻了进去。就在他快要到达大门的时候,有个青年人忍不住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捉,青年人发觉他的身体不是一般的低温,一阵寒意从他的手涌进他的心里。“状元爷,这个地方不能住人的。”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坚持将自己想要说的话告诉温玉。“这里从四年前开始,不知道闹过多少次鬼,进去的人,不是死掉就是疯掉。”
温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谢谢。”
说完,他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刺骨的寒风从里面吹出来,明明现在就是在三月,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温玉淡然地进去,将门关上。
他突然回家,发现屋子里又恢复了一阵死气沉沉的样子。他一脸疑惑,迈动脚步去找妖找鬼。他们并不难找,温玉搜了两个角落,就发现他们聚集在院子的一角。温玉本来走路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声响,现在他有意为之,更加是悄无声息靠近了他们。
那一群妖魔鬼怪正在唉声叹气。“我们为什么要听那个家伙的话,乖乖装成凡人,还要装成他的仆人,现在还要扫地做饭,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要受。”白烟罗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然我们这一群人哪还能那么好运,找到一个新的落脚地方。”
有人叹气,“这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们不过是偶尔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外面妖魔横行,再加上除魔卫士众多。要是我们到处乱跑,指不定第二天就魂飞魄散了。我可不愿意啊,我还想回家呢。”
大家焦头烂耳,抓头挠腮,苦恼到无法思考。
“他就那么一个人。”突然,有人露出阴险的笑容,“我们联合起来,还怕他不死吗?”
温玉这时候已经走到那个人的后面,他伸出手,摸上了那人的脖子。“那你觉得,你们合起来是打得过我?”
那人背脊一凉,抬高了脖子不敢吭声。
白烟罗他们立刻掉头的掉头,望天的望天,没有一个人敢去救他。
温玉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的情谊倒是叫我佩服。”
稚机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我说你这个人,不太讲道理。”
温玉将自己的地契拿出来,在稚机的面前晃了晃。“我可讲道理了。”
稚机无奈地啐了一口。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的,你们没钱,又想住下来,给我当下人,用劳动力换取生存的地方,我不觉得我的处理有什么不妥。”
稚机想要反驳,但是这个人说得又在理,他只好拼命抓头。他抓头的力气之大,让白烟罗觉得,他晚年会变成一只秃鸡。
大家看稚机三言两语就败下镇来,立刻推着白烟罗上去。“我觉得你要我们在你的手下做事,起码要让我们知道你到底是谁吧?”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温玉一开始就说过了,“蓬莱,温玉,陆压道君的弟子。”
“来这样是做什么?”
温玉双唇碰了一下,回答道:“斩妖除魔。”
妖魔鬼怪们立刻掉头,一涌逃跑。
温玉悠悠然补了一句,“不是你们这些类型。”
“是什么意思?”有人大着胆子问,大家立刻停住了脚步。
温玉让他们放心,“没有害过人的,我不会追究。”
妖魔鬼怪们跑得更快了,让他们没有害过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的世界里,凡人就是凡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没有什么好怜惜的。他们嗜杀同类,同样吞噬凡人。贪婪的、愚蠢的、胆怯的,他们只要遇到容易攻破的凡人,就会毫不犹豫去侵害,直到把他们吃进去为止。
他们尤其喜欢书生,书生浪漫,不设防,还天真得可怕。有些幸存下来的,还会为他们写故事。说狐妖有情,结草报恩。
他们哪里知道,妖怪是没有心的。听到妖怪说情说爱,你千万不要相信啊。那一些没有心的人,哪里懂得什么风花雪月。爱你,说不定就是杀死你,吃掉你,然后在月圆之夜,回忆你带给他的美味。
妖魔鬼怪不害人,不可能。
一日之内,所有的妖魔鬼怪出逃,温玉一个人呆着这个空荡荡的府邸。
他既没有事情做,又没有人聊天。温玉找来了针线,做了一个小小的布偶娃娃。娃娃穿着白色的锦衣,一头松松垮垮的头发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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