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生仙尊说得又急又快,裘立人皱眉:“你说这个做什么,跟交代遗言一样。”说着,他警惕的看了眼乐生仙尊,“你不会跟鸿雪仙尊一样修炼出了岔子,也生了心魔吧。”
乐生仙尊白了一眼裘立人:“他不飞升是道出了问题,我是修为没到……算了。”他一把攥住裘立人的脑袋,把自己的道开放给裘立人,脸色煞白道,“别说你师尊不疼你,好好看,好好学,两百年后再不成尊位我就亲手掐死你。”
裘立人识海被迎面而来的大道冲的震了几震。
他心神恍惚,双目之中有金光流淌,他也的确是天才,吸收理解能力都是上层,没一会乐生仙尊就骂骂咧咧的把他丢到了禁闭室:“小兔崽子还挺能吸。”
他的大道本源消散得有个万分之一了,骂完,他满意的笑了笑,“是比老子当年强多了。”这一代的歌云仇灵均谢无霜比他们强得多。
面对的情境也比他们危急的多。
德云在乐生给裘立人传道的时候替两人护道,这时出来笑呵呵道:“那你还老是骂他废物。”
乐生还没缓过来,脸色有点难看,他瞥了眼德云:“爱之深责之切,你懂什么。他就这么个混账性子,我不压着,早就翻天了。”
德云挑眉:“不就不怕老是骂他,让他怀恨之心?”
乐生不屑的笑了下:“若是如此,他就不配当我的徒弟了。”
德云失笑:“别老骂,好歹夸一夸。”
乐生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性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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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和风辞月在无上渊的第二十个年头寻找到了梦兽的踪迹,第六十个年头抓到了梦兽。梦兽只有巴掌大,有对透明的羽翅,一双大眼睛水亮,粉嘟嘟的令人心生怜惜。
他轻轻抚摸着梦兽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身子,将它抛向风辞月:“去吧。”
风辞月心知这一趟是避免不了的,也不抗拒,他的表情淡淡的,因为有些消瘦,侧脸的线条显得更为凌厉冷冽:“过来。”
梦兽缓缓飞行,几次依依不舍的回头后化为一道粉光钻进了了风辞月的识海,风辞月不适的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恍惚。
他看着谢玉那张异常美丽的脸,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这人是谁,他只觉得这人真好看,苍白的指尖微微碰了下谢玉的脸又极为仓促的缩回去:“抱……”
声音戛然而止。
风辞月站在原地,入定一般闭上了双眼。
梦兽发挥作用了。
神机镜还在谢玉识海里,他唤出神机镜:“我替你找了位良主,说好的,你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就放你自由,往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不修卜道,神机镜中意的人是沈春归,不是他。
神机镜上浮现金色小字:成交
……
梦境。
鸿雪仙尊风辞月看到了一名弃婴。
小孩子眼睛圆而黑,透亮的像紫葡萄,他伸出裹在襁褓里的小手,见人就笑:“咿呀呀。”
正常人会救这个孩子,但风辞月不是,他心性淡漠,并无多少人性,所以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孩子就迈了过去。
人生来就会死。
早死晚死都得死。
小孩什么都不懂,见风辞月走了也不悲伤,他嗦着手指吐奶泡泡,小脸粉嫩而柔软,还是见人就笑:“咿呀呀。”
风辞月刚拜访过神算子。
神算子说他情太薄,不好。
风辞月回来抱起了孩子,他算出小孩的血脉亲缘尽断,但与他有缘。细密的睫毛垂下,墨玉似的瞳孔注视的小婴儿,余光瞥见襁褓的一角有个小小的谢字:“你我该有场师徒情谊。”
小孩好似听懂了。
他张开手,握住了青年的一缕发,软软的笑了起来。
风辞月冷着脸去勾婴儿手里的自己的头发,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了小婴儿小手,那柔软丰盈的肌肤,他心神一怔,才意识到这是个柔弱崭新的生命,天地安静了一瞬,素来冷硬的人也有了一丝柔肠:“我唤风辞月,往后就是你师尊了。”
凌雪峰迎来了它的小主人。
小婴儿性子很好,好吃好睡,唯独有一条不太好,他离了风辞月就哭,漂亮的瞳仁里面沁满了水,脸和鼻头都哭得红通通的,好不可怜。
每到这时风辞越总忙得手忙脚乱。
但总不能一直抱着。
青年站在婴儿床前面,神情冷肃:“不哭,不要哭。”
小婴儿不仅还哭,还张开手要抱。
风辞月想狠下心不搭理,但每每都是失去的原则的又把小孩抱了起来。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小孩会下地走路了,会喊师尊了。风辞月给小孩起了名,单字一个玉,谢玉。
【神机镜嘲笑谢玉:你师尊对你这么好,你还要算计你师尊?】
虚空里画面还在继续。
风辞月对着小谢玉越来越没底线,眸光温柔的像融化了的水,好在小谢玉不是娇惯之人,他喜欢练剑,天赋惊人,但七情似乎一窍都没通,天生冷情。
他也越长越美丽,瞳孔一点斑斓就能让人飞蛾扑火、走火入魔般的奋不顾身,剑宗历练、宗门大比、两界山,曾经的那个软绵绵的小孩美的惊心动魄,漆黑的瞳孔却还是没有一丝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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