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雨声是停了还是暂歇,她都不知道,床幔落下,烛火摇曳,她只瞧得见床幔上两道险些重叠的身影。
只瞧见了那一眼,她便红了脸,下一刻,又被带着探进某处深渊,一去不复返。
最后龙凤双烛燃尽,周遭彻底陷入了黑暗,她再也瞧不见那两道影子,眼皮轻阖,原本紧紧抓着床幔的手也松了力气,陷入深眠,连耳畔处那几声轻喃都抛在了脑后。
*
这夜她睡得很是安稳,连做了几个美梦,最后梦醒时,没有如往常一般听到嘹亮的鸡鸣,仔细回忆才想起,如今她已经不在丞相府了。
她已经嫁给了夫君,就在昨日。
转了转眼珠,妄图抬起眼皮却又懒懒地放弃,她觉得今日比往日困倦很多,手指动了动,刚好触到一片轻软——是床幔。
也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昨日烛火下,床幔上,那两道辗转纠缠的身影。
这下子,她终于来了精神,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毫不意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美面庞。
那人正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夫君……”甫一开口,她才发觉她今日的声线比昨日还要沙哑。
眼前人听后,嘴角却依旧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弧度,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是藏不住。
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将大手搭在她被锦被轻裹的腰间,与她挨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吐息打在她鼻尖:“原本想陪你一块儿睡会懒觉,谁知你竟醒得这样早。”
腰间温热的温度下渗,姜雪蚕紧紧抿着唇不敢言语,唯身子在微微战栗,一如昨日。
“疼吗?”眼前人突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一句,引得她眨了眨眼睫,又飞快合上了双眼。
宋寒之瞧见她这个模样,便知她是害羞了,不想逗她,却还是想关切地问一句:“真的很疼吗?”
谁知眼前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红晕不减反增,最后甚至还扯过身上的锦被蒙在了头上。
“别怕,今日不会疼了。”宋寒之精准地找到锦被下那人同样泛着红的耳朵,隔着锦被在旁边低喃了句。
眼前人仍是不语,呼吸声却逐渐沉重,微微从锦被里传了出来。
宋寒之听到这声响,也担心眼前人在被子里闷坏了,只能停下嘴皮子功夫,把锦被轻轻掀起一角。
白净小脸上的红晕仍未褪去,他忍不住,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用指背在上头摩挲了几下。
只是没想到,单单这几下,便让眼前人又把下唇咬紧了些许。
于是他只好又认命地赔礼道歉:“对不起,昨日是我不知轻重……”
一边低喃,他一边转而用指肚摩挲那被咬得泛了白的下唇。
“别怕。”声音带了几分哽咽。
“不怕……”眼前人终于出了声,也终于松开了那片唇瓣。
“那想……”
“不想。”宋寒之尾音还未落,眼前人却拒绝得十分干脆。
他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眼前人的鼻尖:“我是说,想吃些东西吗?”
闻言,眼前人终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怯怯的。
“吃糖吗”,宋寒之又起了坏心思,逗弄她一句,“昨日的糖很甜,你很喜欢。”
直到又瞥见那滴将落未落的晶莹,他才慌乱地收回坏心眼,胡乱摸出一把桂圆花生来,抿唇一脸歉意地又问了句:“那……吃这个吗?”
这回眼前人终于抹了把眼睛,点了点头。
他们今日醒得有些早,尚未到向太后请安的时辰,外头的太监宫女也都缄默不言,大气都不敢出。
雨声半夜就停了,如今宫室内寂静一片,只有极轻微的剥壳声和咀嚼声。
似乎觉得躺着吃东西不大方便,榻上的人儿含着嘴里的桂圆妄图坐起身来。
也正是这一刻,她才清楚地感受到夫君口中那“疼”字另外的含义,或者说,在此时的含义。
宋寒之心思细腻,眼神又好使,自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这事,立马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小心将人扶将起来,又将软枕放在她背后。
寝衣衣袖宽大,甫一动作,姜雪蚕白净的小臂就露了出来。
两人同时将目光移到那上头,宋寒之的大手也堪堪停在半空中。
只因往日那白净无瑕的藕臂上头,此刻青紫一片,就连肘间都泛着红。
宋寒之的目光顺着她指尖上移,渐渐又变成眼前人熟悉的那般晦暗,喉结也跟着滚动了一下,正想说什么,一双小手却猛地覆在了他眼上。
“不许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娇羞和恼怒。
“不看。”他唇角轻勾,轻声承诺着,可那双大手却不老实,指尖触到眼前温热的手背,又顺着手腕逐渐下移。
“我帮你揉一揉,好吗?”语气里带着点乞求,听上去倒还算真诚。
第40章 耳鬓厮磨 “昨日累坏了吧。”……
姜雪蚕此刻只想纠正爹爹一句话, 男人不只醉酒后的话不能信,成婚第一日的话也不能信。
方才夫君抓住她酸软的手腕,说什么要帮她揉一揉,她相信了, 还放心地将手臂伸了过去。
一开始倒是好好的, 手劲儿也刚好, 手臂上的穴.位也都得到了放松, 按到手肘时,夫君还特意放轻了力度, 叫她舒服得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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