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坐在角落里,垂着头没有让这位之前曾和自己在报道分配时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副主任看见自己,她想要试探一下,等一会儿会议开始的时候,这位曾经和蒋副主任狼狈为奸,将自己分配到麦秆公社的人是不是给公社打电话的人。
然而还没等苏曼多观察,陈副主任在刚将会议室里的人都批评得不敢抬头后下一秒,就立刻转过身去,对后来一步的人谄媚地说道:“薛主席,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参加学习会议的人大多都是下面公社的干事,不懂规矩,乱糟糟的,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大家能凑在一起积极讨论的场景,是我愿意看到的,陈副主任不要为此太过苛责,这样反而会打击同志们的积极性。”
薛主席?!
正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薛主席”这个称呼,和对方回答的声音后,苏曼就迅速捕捉到了其中关键的熟悉感。
苏曼在县政府认识的人不多,其中就包括那位在面试中表示过对自己欣赏,做主给她安排了工作的省妇联的薛主席。这让她不禁挺直了腰杆,和其他人一样,伸长了脖子不住地朝门外看过去。
利落的短发,笔挺的工装,不算新却十分干净的皮鞋!
——这个人,真的就是薛主席!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关于1969所发生的的事件都搜索、引用于百度百科“1969”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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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在看到薛主席,知道她是今天会议中被大伙儿所期待的领导后,苏曼的心情是又放松又紧张。
放松是因为她知道薛主席是一位刚正不阿,又能力极强的领导,自己今天过来参加学习大会绝对是能够受益匪浅不说,还能借此机会和对方汇报自己的工作,让当初给了自己这个机会的薛主席听一听自己如今所取得的成绩。
至于紧张……主要是苏曼觉得自己现在做得还不够好,许多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实现,对自己目前所能够说出来的成绩仍觉得不够满意,担心这样是很难成为打动薛主席帮助自己发展事业的筹码。
而和苏曼有着同样紧张情绪的,还有在场其他过来参加学习会议的妇联干事们。
刚刚才被陈副主任批评得有些不服气,但谁都不想当出头鸟,反驳陈副主任的大伙儿,在听到薛主席的话后,都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我们刚刚是在讨论各自公社妇联发展工作的情况,不是在闲磕牙,是在请教问题……”
“对啊对啊,我们听说麦秆公社的妇联工作做得很好,正想着找麦秆公社的同志讨论呢!”
说话的几个人隐藏在人群中,让本就拍马屁没拍成,反倒吃了个“软钉子”陈副主任愤恨不已,看向众人的眼神都像是带着刀子似的,犀利极了。
陈副主任有心想要给这群狐假虎威的小娘皮们一个样儿瞧,却碍于身后薛主席和其他几位省妇联同志在场,也只能狠狠剜了她们一眼,显然是没有想要接着刚刚那几个人的话,深入说一说麦秆公社工作情况的意思,转而继续挂起了谄媚的笑容,将薛主席几人迎进了会议室。
麦秆公社是离县城最远的公社之一,这让苏曼在正式上岗参加工作以后,只回了县城两次,而疏于对县城近况和县政府内部情况的了解与关注。
今天这是她第三次回来县城,只说从进到县政府的大门,到此刻坐在会议室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苏曼就意识到了自己对麦秆公社外信息的匮乏。
不说别的,只说刚刚那几个人提到的“听说了麦秆公社妇联工作做得好”的话,和陈副主任避而不谈的态度,苏曼就感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
在麦秆公社近四个月的时间里,苏曼几乎没有刻意收集过外界的讯息,而麦秆公社也没有传送进来任何关于其他公社、关于花阳县县政府的消息。
但其他公社的人,和县妇联的干部,却都对麦秆公社的情况有所了解。
这是一个让苏曼有所警觉的问题。
——自己竟然忽视了信息的重要性!
突然意识到的问题,让苏曼明白,自己可能真的是太想要做出业绩,只一心钻在了如何基建的问题上,而忽略了自己是应该全方面发展,才能够全赢的局面。
而这个时候,坐在苏曼旁边的几个人还在小声议论着什么“陈副主任家里有关系,想要在妇联赵主任快要退休的这时候积极表现,好能够当上正主任,正四处使劲儿,找关系”的话。
苏曼侧耳听着,将这些人的话都记在了心里,并决定自己在今后埋头做事的同时,也一定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确保自己能够及时收获讯息,从中分析出弊害,以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
但不管怎么样,苏曼看着薛主席在给陈副主任一个“软钉子”后,径直走进会议室,身后还跟着另外几位脸生的,看起来也是省妇联干部的女同志的那一派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苏曼突然就想起自己上辈子所在公司的那位一直对自己都十分照顾,也十分看重的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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