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欧县长更添了几分对苏曼的满意,点头道:“小苏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那这件事情就先这么说定了,等你把这公社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我们再说!”
啥叫错频聊天?
啥叫鸡同鸭讲?
啥叫各说各话?
在得到对方符合自己内心想法的回答后,苏曼和欧县长都满意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违和之处,并准备开始进入下一话题。
聊完了工农兵大学的事情,欧县长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天过来麦秆公社找苏曼的目的:“小苏,我收到了你提交的办厂申请,但你没在报告里写清楚你要办的厂子类型,和具体经营的内容,所以我今天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据我了解,麦秆公社现有的三家厂子效益都很不错,只要好好经营,保持现在这个状态,那么仅凭这三家厂子就觉得能够满足公社现阶段的发展,可你却又在这个时候提出想要继续办厂的申请……”说到这里,欧县长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小苏你真的能保证自己有精力负责四家厂子的正常运转吗?要知道,你不光有妇联的工作要忙,还有工农兵大学……”
欧县长犹豫地说道:“所以小苏,我觉得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厂,可能并不是一个,特别恰当的时间……你,觉得呢?”
对于欧县长所提出来的情况,和他言语中隐含对她可能会把控不了这么大局面的含义,苏曼早在提出想要再办厂想法的时候,就都已经考虑到了。
“妇联的工作的确处于需要继续努力,不能松懈的阶段,尤其是在工农兵大学开始招生的情况下,是有必要监督个别知青可能会为了名额而走歪门邪道的可能,这点上我会努力协调工作分配的时间问题。至于其他几个厂子……县长,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五月份吧?”苏曼在这个时候突然反问了欧县长了一句。
欧县长愣了一下,点头:“是,上次见面是去年五月份的事。”
“那么,从去年五月份到今年三月,也就是现在。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三个厂子外加公社的各项工作,我都协调得很好,这点田书记是可以为我作证的。当然了,就像是您说的,谁都做不到三头六臂,想要兼顾这么多项工作,并且做好,的确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所以……”
苏曼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所以,在我这里,从来没有恰当不恰当的时机,只有想不想做成的事!”
……
欧县长的到来,在苏曼看来并不算十分意外,她当初提交那份申请办厂报告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向来责任感极强,又对麦秆公社留有一定印象与期待的欧县长吸引过来,争取来个“瓮中捉鳖”,趁机再薅一把县长身上的“羊毛”,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比自己预计会来的时间早那么多。
“欧县长,我知道光靠嘴皮子说,您肯定不会相信,毕竟口说无凭,还是得又说又练才是真把式。”面对欧县长仍保持迟疑的态度,苏曼也没有在意,只换了个话题,说道,“其实就算您今天不来,我也要去县里主动找您,邀请您过来。”
“哦?这是为什么?”欧县长顺着苏曼的话往下说,却又不等对方回答,就杀了个回马枪,犀利地问道,“所以说来说去,小苏你也没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办什么厂子?你又为啥如此自信、笃定你能够胜任这么多的工作,并做到完美的呢?”
此时此刻,欧县长表现出来的质疑态度,才是苏曼想要看到的。
在苏曼看来,作为一个领导,是必须要保持警惕,保持怀疑,保持客观公正的,而非是那种会为了外界因素,或是主观情感而有所改变、偏袒的。
虽然在很多人看来,能够得到领导的赏识,并因这份赏识而得到领导的偏护,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情。但在苏曼看来,这样的袒护,无异于是一种慢性毒药,让原本谦卑的人变得膨胀、自满,让本来安分守己的人变得嚣张跋扈,也让本来有能力可以靠自己的人习惯上依赖,更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更别说,当一个领导失去了他本该有的公正,开始有所袒护的话,那么在他袒护某一方的同时,也代表他会袒护更多更多人,并从此失去了作为领导该有的责任,和权利。
这样的领导,四舍五入就等于是废了。
所以,面对欧县长的质疑,苏曼连磕巴都没打一下,好像是早就预料他会这么问,并也已经准备好如何应对这些问题一样,直接回答道:“假大空的话我也不说,计划书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您一看就知道——”
如果田庆丰此刻在场的话,那么他一定能认出苏曼拿出来的,那一本已经不能成为计划“书”,更像是计划“字典”的本子,是造成他PTSD的阴影本影。
尤其是苏曼在递交计划书时嘴角噙着的笑意……
简直是加强版的阴影!
而此时此刻——
欧县长,就是计划书PTSD的,下一个“受害者”!
……
苏曼的计划有很多,但她知道,以公社现在的发展趋势,和欧县长偏向稳健性的性格表现来看,不少计划还是不能追求一蹴而就,得徐徐图之才行。
所以她也是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刚刚还想要和欧县长分享的“关乎公社发展事情”的相关话题,开门见山地说起了自己的开场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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