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趟过来不光是代表我和依依两个人对您的感谢,主要还是……”赵爱军这趟过来是要和苏曼分享纺织厂通知他们的一个消息……
“卖不掉的。”苏曼在听赵爱军说完纺织厂通知的什么,只要他们这批被开除的工人能够分摊一定数量的“的确良”布料,把它卖出去,就能够重新回厂子上班的消息以后,直接打破了对方的白日大梦。
“为什么卖不掉?”赵爱军诧异中带着些许不满与怀疑地说道,“苏厂长你应该知道现在市面上‘的确良’这种布料有多受追捧的吧?省城的人可都是以能穿上这样布料做成的衣服而感到自豪哩!这可是身份的象征!怎么可能卖不出去呢!”
对比赵爱军的激动,苏曼十分平静又一针见血地说道:“如果这布料像你说得那样,根本不愁卖出去的话,那为什么你们纺织厂还会找你们这群已经被开除的工人帮忙呢?这么好卖的布料完全不需要吆喝就肯定能卖出去吧,为什么要把到手的利润交到已经踢出工人队伍的你们的手上呢?”
“……那,那是厂子体恤我们,想要给我们一个重新回厂子上班的机会!”赵爱军梗着脖子,不愿意承认苏曼的想法。
“是啊是啊,你们厂领导可真善良,非得先把你们全都开除以后再给你们安排新的机会。”苏曼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最嘲讽的话,并在说话的时候起身,一副不愿意和赵爱军继续说下去,怕会被传染变傻的样子,推着自行车准备离开了。
赵爱军被苏曼的话说得有些不安,原本还为自己有可能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重回厂子而感到兴奋的心情也渐渐冷却了下来。
他想要追问苏曼为什么那么笃定他们厂的布料会卖不出去,明明这种布料在省城很火爆,连县里的商店都有进货销售,怎么可能会像她说得那样。
可想到自己刚刚好似耀武扬威一般和苏曼说话的态度,赵爱军又有些不敢喊住这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又比自己年纪还小了好几岁,却已经是一厂之主的女同志。
要不,回去把这事儿和依依还有小刘他们说说,问问他们的意见?
依依和小刘他们都和这个苏厂长看起来挺熟的,或许能让他们旁敲侧击一下。
正想着呢,原本已经推着车朝巷口走去的苏曼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几步远外,还楞在原地的赵爱军说道:“对了赵爱军同志,我刚忘了问你——”
“你现在应该是属于纺织厂的待定编制吧?如果是的话,你一定可以联系到纺织厂的王厂长,对吗?”
赵爱军不知道苏曼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苏曼的问题。
“那很好。”得到满意回答的苏曼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要知道,县纺织厂动用的那批资金里,一大部分的钱都是来自麦秆公社的麦田服装厂。
而这些钱,都是苏曼在麦田服装厂不断以后扩大,向县城以外的地方开始了地毯式铺货所收获的成果。
在不断提高了成衣销售量的同时,服装厂对原材料,也就是纺织厂棉布的需求自然也增加了不少,一笔笔订单的涌入,本应该是纺织厂稳打稳扎的基础,却在领导们的贪心与盲目中,成为了压垮这个厂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的结果并非是苏曼想要的,却又阴差阳错的,促使、帮助了她计划的更好实施。
那么,机会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怎么能任由它溜走呢。
苏曼在心里将整个计划都顺了一遍,确定没有漏洞以后,她缓缓开口,对赵爱军说道:“既然赵同志你能够联系到王厂长,那么倒也省得我再去一趟了。”
赵爱军:“?”
苏曼道:“请你转告王厂长,我们麦田服装厂会在近日和贵厂结束合作关系,不再从你们厂进货了。”
说完,苏曼噙着笑意,十分残酷地说道:“我想,赵同志你一定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赵爱军十分震惊,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了!
他语无伦次问道:“可是……这……这是为什么呢?!”
“嗯……”苏曼沉吟片刻,十分恶劣地回答道,“因为我是厂长,所以我不想继续合作了就能不继续合作,就像是你们王厂长搁置了棉布生产,将全部精力都放在‘的确良’布料上一样。”
“可你不能……”
“我能。”
苏曼严肃地说道:“是你们厂先不珍惜我们的订单,只一心生产其他布料而一味拖延交货时间不是吗?别告诉我你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赵爱军躲闪道:“可那次的事情我们已经道歉了,事后也给了你们许多瑕疵布作为补偿不是吗?再说‘的确良’布料是当下市场的大趋势,我们纺织厂要是能够生产出这种料子,那么在和你们服装厂的合作中不也是能……”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苏曼直接说道,“赵同志你不需要说服我,因为这就像我说服不了你一样,我们都没必须要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你只要替我转达我的想法给王厂长就可以了。”
说完,苏曼直接上了自行车,骑车离开了巷子。
作者有话要说:
1号这更放在零点发出来,2号白天还会有一更。
之后我会尽可能以这样的频率保持一天两更,只是时间上不太确定,写完就会发出来,我争取以这样的方式争取能日更九千字……但愿我能做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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