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电话那头显然是不想立刻结束对话的乔黎明,苏曼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坦荡点,先继续拿对方当个工具人看,等他回来以后再跟他当面把事情说开比较好。
反正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乔黎明对自己抱有何种心情,他也都还是麦秆公社的知青,兼公社厂子的技术员,自己作为公社的领导,厂里的厂长,安排他工作简直天经地义。
苏曼这样想着,理所当然道:“说起来,既然乔知青你还得再多搁首都待一阵子的话,能不能再辛苦你一阵子,在几家有服装厂直销柜台的商场附近,租个仓库?或者是首都周边有能花钱买的土地的话,买一块地也行,也能算是咱们厂的固有资产,到时候在上面搭个仓库更好。”
的确是有点舍不得挂断电话,但显然不是想和对方谈公事,更不想给自己找更多事的乔黎明:“……”
就这样,在苏曼宛如“周扒皮”一样,认真“充实”了一番乔黎明在首都的时间后,电话筒终于又被放回了电话机上面,昂贵的长途电话费也终于结束了它的计时。
苏曼,也要继续忙其他工作,鞭策更多的工具人了。
乔黎明:竞争,真的,太激烈了!
这还只是工具人与工具人的竞争!
……
按照在首都发展的模式,苏曼又派人先后去了当代最具有服装发言权的沪市,和能够保证利益最大化的,和葵花市临近,却远比葵花市要富裕不老少的江夏省下所属的几个省城,为这批物品生产出来后的销售市场开始新一轮的铺货工作。
和首都的铺货方式一样,苏曼派人去到了这几个省城的商场,挥舞着大把的票子,拥有了属于她们麦田服装厂的柜台,比占据首都市场还要速度、稳健的,在这几个地方的省城商场里站稳了脚跟。
而这个时候,首都那几个柜台已经都整理好了,货物和从公社过去的业务员也都全部到位,只等着苏曼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以最快速度,将这批新东西投向市场中,并在能赚一笔块钱的同时,也彻底打响“麦田”这个品牌的旗号。
在苏曼的安排下,整个服装厂可以说是从上到下,全都忙活了起来。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瞒不住本就一直关注着这件事,好奇苏曼之前所说的“好东西”是啥的田庆丰。
苏曼这边才刚通知了各地的人员各就各位,正式开业的消息,一整颗心都提溜起来,等着得到反馈的时候,田庆丰就先闻讯赶来了……
“小苏,这……这就是你说的,能让咱们服装厂效益翻倍的东西?”田庆丰看着手里头这用不了半尺布头就做出来的东西,翻来覆去又颠来倒去地研究了半天,是怎么也琢磨不明白这玩意儿的用途,更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可能让效益翻倍。
研究了半天也研究不明白的田庆丰无奈只能转头看向老神在在的苏曼,试图从她那儿得到一个解释:“这东西是干啥用的?光一个领子外加几条背带的……小苏,这、这玩意儿要咋穿啊?”
苏曼本来以为田庆丰过来是想要问自己这样大手笔的行动能否盈利,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的,但谁成想,对方过来以后是半句没问自己这一次的工作计划,只探头探脑地看向仓库里,好奇的,全都是新生产出来的商品到底是什么。
这让本已经都想好了说辞,也想等首都、沪市和隔壁江夏省几个市的柜台都传来好消息后,再告诉田庆丰自己这一系列大动作代表的意义,给对方一个意外惊喜的苏曼深深的,无语了。
但显然,田庆丰没能领悟到苏曼对自己的无奈情绪,只一个劲儿问道:“小苏,这玩意跟少了大半截的衬衣似的,真有人会愿意花钱买吗?这,这也没法穿出去,不是白花钱嘛!”
“这是假领子。”
苏曼示意田庆丰看向自己今天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但就是长袖外衣里头穿着的,像是“的确良”布料做成的衬衣,边解着扣子,边说道:“别人买不买我没办法肯定,但像书记您和我这样的干部,还有在厂子里上班的工人们,我肯定他们会买。”
田庆丰让苏曼这突然解扣子的行为给吓了一跳,连忙把头扭了过去。虽然知道对方里头肯定是和自己一样穿着更符合身份的衬衣,但他也实在是不明白苏曼这说着说着话就脱外衣的行为是想要干啥。
“小苏你这是……”
“给您展示一下!”
说着,苏曼示意田庆丰看过来,给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解开外衣后,看似里头是穿着衬衣,但实际上却只套了一件这样的假领子在短袖衫上的穿法。
“这‘的确良’布料虽然颜色鲜活,但相比较棉布而言,吸水性不好不说,这大夏天的,要是一出汗更爱糊在身上,穿起来可不舒服了!但就算是棉布衬衣,在这炎炎夏日,像咱们这样的干部,或是工人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地穿法,也还是舒服不起来,所以……”
“怪不得我刚过来的时候就纳闷小苏你可是咱公社最爱出汗的人了,偏偏今天没咋出汗,原来是因为你里头穿的是短袖!”看着苏曼这身行头,田庆丰琢磨了一会儿,忍不住惊叹道,“所以,你就研究出了你说的这个,假领子?这样的话,又能保持形象端正,又能让自己凉快起来?”
“不光如此。”
苏曼拿过田庆丰手里的假领子,道:“书记,您知道吗?做这样一个假领子连一尺布都用不了,咱们这次买回来的一千匹布料一共做成了大几万个假领子,这要是做成外衣,或是裤子的话,最多也只能做六千件。这样的低成本,定价也低,又不贵还能够满足大家的穿衣需求,足够咱们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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