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样排队场景,相比较起首都、沪市那样的大城市,还是显得单薄了点,连隔壁的江夏省都比不了。
从首都回来的业务员们十分凡尔赛地这样想着,更觉得当初苏厂长舍近求远,花钱铺路派他们去首都、沪市和邻省铺货是个英明的决策。
要是他们一开始在省城和县里头卖假领子的话,不光没办法借着他们在大城市达成的成就回来当噱头,没法通过假领子赚到太多的钱,还肯定会被县纺织厂那群学人精们给剽窃走他们假领子的做法,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多少已经有点见识的业务员们并不知道他们此时此刻所想的想法,正是当初苏曼执意要去大城市发展的原因之一,其他的原因还有苏曼之前说过的“品牌效应”,这个想法已经达成,如今省城和县城的老百姓们就是证明。
至于再多的原因和目的……
那自然是离不开苏曼对吞并纺织厂的野心。
如果她不主动把县城这块看似诱人的“大蛋糕”留下的话,又怎么能勾起纺织厂的野心,让他们主动跳进自己设好的圈套里呢?
纺织厂在盯上这块“蛋糕”的时候,一定以为自己如今还在靠从他们厂购买回来的布料做库存,觉得那批料子应该只够她将货卖到首都、沪市和邻省的,所以才会生产好了假领子后,先一开始找上门来试探自己。
只可惜,能生产假领子的“的确良”布料可不是只有他们县纺织厂,首都、沪市是有更多的纺织厂,能生产更多这样的料子,甚至因为竞争激烈,价格上面还要比他们这地方便宜不少。
苏曼早就已经借助首都和沪市的资源,生产足够市场需求量的假领子,之所以一直忍而不发,自然是为了给纺织厂一个措手不及,彻底将整个厂点点蚕食,彻底吞并!
……
在县城柜台正式经营的第四天,苏曼带着助理小刘过来县城商店,准备过来看看情况。
看着自家柜台火爆的场面,小刘心里是又畅快,又充满了对苏曼的佩服:“主任,怪不得您之前不着急纺织厂他们学咱们生产假领子的事儿呢,原来您是早就安排好了咱们厂在县里的柜台,做好了和纺织厂他们打擂台的准备啊!”
“我可不是为了和他们打擂台。”苏曼浅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问向小刘,“省城那边情况怎么样?没有和市里的服装厂和纺织厂闹矛盾吧?”
“放心吧主任,省城那几个柜台都是石头他们几个从首都、沪市调回来的人盯着呢,昨天下午他们来电话的时候也说目前一切顺利。”小刘认真道,“至于市服装纺织厂那边,他们对咱们入驻市商场柜台的态度不是很明朗,目前属于井水不犯河水。”
听到这话,苏曼正欲说些什么,跟着苏曼和小刘身后的业务员大牛就突然拦住了一个突然蹿过来的中年男人。
“你是干什么——”大牛刚把这人给摁住,以为对方是个不法之徒的时候,一看这人的长相,他惊讶道,“江主任?您这刚怎么突然就蹿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要耍流氓呢!”
在确定了对方身份后,大牛略显粗鲁地松开了对方,对苏曼介绍道:“厂长,这位是负责商店进出货的江主任。”说着,他又看向江主任,“这是我们服装厂的苏厂长。”
江主任十分狼狈地推了推眼镜,没好带气地用身子撞了大牛一下后,又十分热情熟络地同苏曼握手:“您就是苏厂长?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之前就听说过您在首都和沪市发展,一直想认识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一见,真是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您会这么年轻!”
苏曼有些疑惑这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今天会来,又为什么非得过来见自己,只同握了握手,笑道:“今天过来商店这边是个临时计划,倒是没想到这才刚来没一会,就碰见江主任您。早知道,我应该主动拜访您才是,毕竟我们厂能在商店这租到柜台,也都是靠商店对我们这些小厂子的扶持与帮助。”
两个人商业互吹了一波后,江主任就提出陪同苏曼好好逛逛是商店各个柜台的邀请,苏曼盛情难却,也只能由着对方热情过度地带着自己闲逛,听着对方醉温之意不在酒地说着希望她们厂能多让几分利益给商店的话。
看着人来人往的柜台,苏曼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厌了对方的车轱辘话,突然停下脚步,问道:“江主任,我听说县纺织厂那边也和商店这边达成了一些合作?”
有听说这两个厂子在互打擂台,暗中较劲事情的江主任打了个哈哈,道:“额……是啊是啊,我们商店这边和县纺织厂那边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一直都和他们有合作。不过不同于苏厂长您这样租赁柜台的方式,纺织厂是我们的进货方。”
“哦?”苏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不知道江主任您从他们那里进的一百件假领子卖得怎么样了?”
“……”江主任没想到苏曼连这事都知道,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同时,也终于在苏曼全程冷淡又故意问自己这样问题的态度中意识到对方已经对自己感到不耐烦,但还算给点面子,没直说的想法,便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后,随便找了个借口,主动脱离了苏曼的队伍。
看着江主任离开的背影,跟着一起随行的,曾经在江主任这里受过气的业务员忍不住讽刺道:“这位江主任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精明人,我可还记得之前咱们厂派人过来铺货的时候,他连见都不见,还说他们商店的柜台不是咱们这样的小作坊也能进的,现在他倒是舔着脸过来跟咱们套近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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