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轻易便能博得江父的怜惜。
可现在外面的风风雨雨弄得他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思好言好语地安慰已成弃子的养女。
不过,未免江乔陷入绝境后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江父还是勉强忍住不耐烦的情绪,开了张空头支票:“怎么会?你毕竟做了我们二十年的女儿,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怎么可能那么冷酷无情?乔乔,忍耐只是暂时的。那些网友健忘得很,等风头过去,爸爸再给你换个豪华公寓住,或是你要搬回家里来也行。好吗?”
“……”
江乔沉默了好几秒,才倏地露出乖巧的笑意:“嗯,爸爸放心,我不会给家里添麻烦的。”
江父见状,狠狠松了口气,连忙招呼管家带养女上楼清行李,一副生怕她立刻后悔的模样。
不知是否出于江父的授意,管家居然只给她提供了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还全程站在门口审视她都拿了那些东西,就连价格才四位数的项链都不同意让她带走。
十几分钟后,江乔便被“请”出了江家的别墅。
她的专属司机对她抱歉地笑了笑:“江乔小姐,恐怕您得自己打车离开了。江董说,从今天开始我只负责公司客户的接待工作,不用再接送您了。”
江乔:“……”
好一个不冷酷不无情的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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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江雪安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薛安忽然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走进办公室。
“怎么?”江雪安见怪不怪地问,“网上又出幺蛾子了?”
薛安飞速摇摇头:“没有没有,是刚刚听行政部的同事说了件挺有意思的事。江董大概是顶不住舆论的压力,前几天把江乔给扫地出门了,貌似连财物都没收了呢。据说江乔现在只能靠自己的工资生活,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合租房,却因为挑三拣四的态度,没人愿意选她当室友,这几天好像都是在小旅馆里住的。还有她那外婆,之前不是住在精神病院吗?江家现在也不愿意帮她支付治疗费了,要是她过段时间付不起的话,恐怕要把人接出来赡养呢。”
江雪安沉默地点了下头。
这算是因果报应吗?
原书剧情中,原主因为屡次针对江乔而被赶出了江家,最后在出租房里郁郁而终。而现在,江乔似乎走上了原主的老路,还额外附带了蒋老太那么个包袱,生活大概会更加艰难。
江雪安没有落井下石的打算,却也不会圣母地伸出援手。
好歹江乔还有个不错的工作,月薪到手能有四五千左右,世上比她过得更加艰难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真想把日子过好,总能找到办法。
“嗯,我知道了。”她无所谓地对助理摆摆手,“以后她的事就不用再跟我说了,没必要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薛安微怔,几秒后露出个释然的笑意:“江总监说的是,我们还有星辰大海要征服呢,管那个小——姑娘干嘛。”
俩人下楼朝停车场而去。
刚出电梯,一道黑影忽然从旁边闪了过来。
薛安下意识挡在了江雪安身前,肃着脸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看上去像是练过一样。
江雪安诧异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越过她肩头朝前方看去。
“……霍总?”扬了扬眉,江雪安笑着问,“您身体养好了?这段时间霍宇地产的重要活动都是霍董在出席,我还以为您旧疾复发又进医院疗养了呢。”
霍骞面色阴沉地死死盯了她半晌,声音喑哑地开口:“你确定要和霍家为敌?”
江雪安轻笑一声,拍拍薛安的手臂,示意助理让到一边。
随即,她落落大方地朝前走了一步,语气轻快地说:“我不太明白霍总的意思。咱们生意人向来讲究和气生财,即便现在江霍两家的联姻解除了、在某些业务方面又是竞争对手,但也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蛋糕那么大,大家和和气气一起吃不好么?”
“不想你死我活,那就和我订婚。”霍骞简单粗暴地甩下一句话。
江雪安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向他:“……霍总的治疗方案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要不你还是到三甲公立医院检查一下吧?有时候贵的不一定就是更好的呀。”
霍骞咬牙切齿地低声怒斥:“你可别后悔。”
话音刚落,一个清亮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写恐吓信或者以其他方法威胁他人人身安全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霍先生若再继续纠缠我们江总,那我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说着,贺初尘在江雪安前方站定,和薛安俩人像是两尊护卫般,一左一右警惕地瞪着霍骞。
几人对峙了两三秒后,霍骞黑着脸让开一条通路。
江雪安淡定地朝商务车的方向走去,两个护卫忠诚地紧随其后。
“雪安姐,你晚上有空吗?”离开霍骞几米远后,贺初尘倏地恢复了乖巧的模样,试探着问,“我这几天又学了几道新的菜式,能帮忙品尝一下吗?”
江雪安斜睨了他一眼:“今天恐怕不行,晚上有应酬,改天吧。”
贺初尘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嗯,没事,工作重要,等你有空了再说就行。”
江雪安抬手看了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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